從遇襲反擊,到裝作中毒身亡,蔣慶之一步步謀劃,一步步在對手的老巢中,看似不可能的把局勢引入最有利於自己的一面,最終翻盤。

隨後一夜之間,雲南風雲突變。

話說來簡單,其中的兇險只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這位長威伯……

一個臣子微微搖頭,“這是貨真價實的名將,哪怕是對頭老夫也認了,此人用兵……了得!”

李煥只覺得胸口那裡有些東西在湧動,忍了又忍,終究忍不住了,說道:“我那女婿一看便是個謙遜的,有十成本事只說五成。可大才槃槃,滿腹才華,這才華太多,終究滿溢而出……”

道爺看著親家,微微頷首,李煥越發歡喜,“我那賢婿總喜歡說什麼……說不如做。說一萬次,不如做一次。臣深以為然。”

這話就如同大巴掌,抽的群臣臉上生疼。

一個老臣子顫顫巍巍的出班,“陛下啊!雲南那邊還得趕緊派人去接手。從文武開始整肅。臣以為至少得用十年,二十年方能把沐氏的影響消除。另外……”

老臣抬頭,老眼中多了些光芒,“臣一直以來都覺著陛下重用長威伯乃是私心,臣頗為不滿,也曾上過奏疏彈劾長威伯。可今日臣才發現大謬。無論長威伯立場如何,僅憑收回雲南之功,臣就該致歉。”

老臣行禮,艱難彎腰,甚至聽到了腰背那裡發出骨節摩擦的聲音。他努力直起腰,說道:“臣老了,長威伯說墨家重於行,我儒家重於言,臣當時勃然大怒,覺著這是對先賢,對我儒家一脈的羞辱。可今日再看長威伯這番話……”

老臣乾咳一聲,“就說收雲南之事朝中議論了多少次,多少人信誓旦旦的說遲早有一日會把雲南收歸朝中。可誰做了?”

老臣看著群臣,看著那些同為儒家門徒的臣子,“咱們說了百餘年,沒做不是?”

眾人難堪之極。

老臣說道:“長威伯一聲不吭,做了!”

殿內寂靜無聲。

……

李恬接到了蔣慶之的家書,家書中他提及了昆明城許多有趣之處,彷彿自己就是去旅遊的。

夏言就在對面坐著,老頭兒前陣子貪吃,一次吃多冰酪,半夜腹瀉如注,躺到了今日才爬起來。

越發瘦削的臉上白慘慘的,但雙眸卻炯炯,“慶之當下的處境危急,不過老夫對他有信心,最不濟也能全身而退。”

“是。”李恬看完家書,說道:“夫君在書信中只說昆明風土人情。”

“這小子怕你擔心!”夏言莞爾,“此刻你該做的是鎮之以靜,以不變應萬變。”

“是。”李恬說道。

“夫人!”

黃煙兒抱著多多衝了進來,“夫人,他們說伯爺滅了沐氏,收回了雲南。”

“什麼?”夏言霍然起身,身體太過虛弱,讓他覺得頭暈目眩。他捂著額頭:“確定?”

“東廠那邊特地令人來傳的訊息。”

夏言緩緩回身,突然一巴掌拍在腦門上。

“好一個慶之,好一個慶之,哈哈哈哈!”

李恬難掩興奮之情,疾步出去。

明媚的陽光下,她仰頭看著藍天,心中所有擔憂盡數散去。

她看到了歡喜而來的胡宗憲,身邊是誰?

是李煥。

“恬兒,大喜啊!”

李煥大笑著。

她聽到了歡呼聲,整個伯府此刻恍若歡樂的海洋。

那是他的夫君帶來的榮耀啊!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