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拳頭猛地在眼前放大,呯的一聲,把陳子然從桌子上打下來。陳子然落地,這才發現不知何時對面桌子上站著一個頭發有些斑白的學生。

寧正跳下桌子,騎在他的身上就是一頓毒打。

“打這些苟日的!”

墨學的學生從得知蔣慶之中毒的訊息後,都陷入了一種絕望的心境中。

加入墨學本就是一種冒險,如今墨家鉅子沒了,他們這些儒家眼中的叛逆該何去何從?

此刻絕望消散,壓抑著的怒火一下迸發。

頓時學堂內亂作一團。

“快跑!”

陳子然等人奪路而逃,有人甚至一邊跑一邊喊道:“你等等著,等著……”

裕王和景王愕然。

“訊息證實了嗎?”

番子用力點頭,“千真萬確,此次我東廠率先拿到訊息,一路疾馳,率先趕到京師。錦衣衛的人落後了半日路程,此刻還在路上。”

裕王身體一軟,幸而身後牆壁擋住了,他用力喘息著,嘴唇哆嗦,“好,好……芮景賢……好。”

景王神色平靜,但突然鬆弛的小腿差點就支撐不住身體。

番子乃是手眼靈活的人,見狀不著痕跡的過來,景王順勢扶著他,笑道:“芮景賢立功了。”

……

內院。

李恬神色平靜,說道:“拙夫雖說好吃,可我卻深信他不會如此不智。荊川先生今日能來,可見情義深重,若有事,我自當請教。”

一身洗的露出了本色的布衣,一雙芒鞋,唐順之頷首,“我在京師有些故交,訊息傳來後,他們說朝中和京師都有些異動。不過夫人無需擔心……”

李恬看似平靜,可此刻卻心亂如麻,她抬頭,這才發現唐順之揹著包袱,便問道:“荊川先生這是要出行嗎?”

蔣慶之和心學唐順之交好的事兒在京師不是什麼秘密。

可在蔣慶之出事的當口,唐順之卻要離開京師……這是避禍吧!

唐順之點頭,“我準備去一趟雲南。”

黃煙兒進來,附耳低聲道:“夫人,荊川先生是帶著刀來的。”

李恬悚然動容,起身,蹲身行禮,“荊川先生……”

訊息傳來,她白日裡故作鎮定,可夜裡卻在以淚洗面。

裕王和景王依舊來到新安巷,學生們大多依舊來到伯府讀書。

家中僕役和護衛都在盡忠職守。

每個人都在用行動告訴她。

——我們還在!

唐順之起身,微笑道:“唐某朋友頗多,可稱得上是知己的,卻唯有慶之。他若是去了,唐某自然該去看看……看看那彩雲之南!”

一股凌厲的氣息突然而來。

李恬這才知曉,這位心學巨擘竟是準備孤身去雲南,殺了沐朝弼為自己的知己復仇。

“夫人!”

一個侍女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狂喜道:“伯爺沒死,沒死!”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