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婦們一怔,“為何?”

“俺答使者去了新安巷,說定然要嚴懲那些越境劫掠大明百姓的蠢貨,還會把那些被劫掠走的百姓盡數送回。”

“此事傳的飛快,許多人都在叫好呢!”

“有人說果然還是墨家厲害,換了儒家捱了一巴掌,還得把另一側臉送去給人抽。”

幾個貴婦相對一視,都想起了先前景王的話。

那臉的顏色頓時就生動了起來,連脂粉都擋不住。

……

“你如何猜到表叔能讓俺答使者低頭?”裕王問道。

景王丟給他一枚果子,自己拿著一枚啃,“表叔若是沒有把握,怎會讓他滾?”

“就這?”

“許多事其實不復雜,是人心複雜。”

景王嘆道:“你又在裝蠢。”

“最近日子不好過,不裝不成。”裕王覺得果子很甜,“我很是好奇表叔的手段。”

“那就去請教。”

二人到了伯府時,王以旂也在。

“這幾日京衛都變了個模樣,操練的頗狠。若日日如此,我還擔心什麼呢!”

“表叔,王尚書!”

兩個皇子進來,蔣慶之說道:“王尚書也不是外人,有事說事。”

王以旂微笑著,景王知曉這位兵部尚書和表叔的關係更進了一步。

“表叔是用什麼手段令俺答使者低頭?”

“我也頗為好奇”王以旂笑道,“還請長威伯為我等解惑。”

蔣慶之說道:“兩國相爭,無所不用其極。所謂廟算,便是把雙方可供利用的一切資源擺出來,並加以利用。

譬如說此次俺答部劫掠百姓,若是按照往日大明的應對法子,也就是呵斥使者,最後不了了之。

咱們換個角度再看,看看此刻雙方可供利用的資源中,能用於此事中的有多少。”

王以旂心中一動,知曉這是蔣慶之兵法和行事手法的核心理念。

長威伯竟然不避開我……

“俺答部能利用的便是強大的鐵騎,而大明當下能利用的便是貿易。我先威脅切斷貿易,對方馬上以大軍南下威脅……這是旗鼓相當。注意,此刻我手中還有資源。”

“還有?”裕王一怔。

“對,香露!”蔣慶之微笑道:“香露這東西誰在用?權貴。而能改變此事走向的也唯有那些權貴。”

他從容說道:“俺答部豪商對香露求而不得,我丟出此事作為交換,你說他們會如何?”

景王恍然大悟,“那些豪商為了掙錢連家國都能出賣,他們明知表叔是在要挾……”

“不,是交換!”裕王說道。

這小子,偶露鋒芒啊!蔣慶之莞爾,看了時常裝蠢的裕王一眼。

景王點頭,“表叔丟出這個資源,他們覺著足以交換自己出手,於是便達成了默契。這等手法……正符合表叔所說的,只要能有利於我方,有損於敵方,那便無所不用其極。”

“超限戰!”裕王說道。

“超限戰?”王以旂不解。

“一點小玩意罷了。”蔣慶之隨口把超限戰的概念告知了王以旂。

王以旂目露異彩,“長威伯這是別出一門,不,是自成一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