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餘遊騎,對方百餘人,就算是敗了,損失也不大,這是所有人的認知。

“戰死了。”將領知曉自己難逃責罰,“此戰,咱們損失了……差不多兩百騎。”

“蠢貨!”沙亦不一腳踹翻將領,咆哮道:“就算是張達的家丁也做不到。你這個蠢貨!”

文官嘆息,“自從大汗攻伐明人以來,從未有過這等敗績。”

將領哽咽,巨大的羞辱感令他渾身顫慄,“是。”

“對方是誰?”沙亦不問道。

文官嘆息,“多半是張達集結了精銳家丁,利用他們的輕敵,一舉突襲得手。”

沙亦不也是這般認為的,沒想到文官也有這等見識,不禁投以讚賞的目光。

將領抬頭,“不知。不過,聽到對方喊什麼……伯爺。”

夜不收第一戰便告捷,讓眾人歡喜不已。回想蔣慶之當初說只需按照自己的安排去操練,夜不收必然會成為當世最犀利的斥候,不禁欽佩不已,便高呼伯爺威武。

被追殺的敵軍只聽了個斷斷續續。

“伯爺?”

沙亦不一怔,“大概是某位將領!”

文官說道:“此戰乃是近些年我等吃過最大的虧,必須要報復!否則,何以回去見大汗?”

沙亦不點頭,“召集眾將。”

文官默然看看身後,沙亦不回身,眾將就在身後不遠處。

“此戰張達不過出兵百餘,可見不敢與我決戰。”

裡面太熱,沙亦不乾脆就在大帳外商議。

“既然如此,我決心把萬餘騎分為十部,就如同梳子,順著城池一路梳理過去。遇到村子,屠了。遇到人,殺了。”

沙亦不眼神銳利,“我要讓明人知曉,殺了大汗百餘勇士,他們必將用十倍,百倍償還!”

“萬戶,若張達大軍出擊呢?”有人問,“我軍分為十部,顯得單薄了些。”

“上次我軍來襲,張達懼戰不出,後來不知為何出戰,被我軍擊敗。此次他若是敢出戰,我便遂他的意。”

沙亦不獰笑道:“可我料定,上次大敗後,明人已然膽寒。而證據,便是此戰。百餘騎出擊,能擊敗我兩百餘騎,可見那是大同鎮明軍精銳中的精銳。就那點人馬,我一路軍便有千餘騎,他可能撼動?”

“我雖分兵十路,可明軍就算是傾巢出動,想單獨擊敗我一路卻也不易。只需堅持,其餘九路便能迅速來援。突襲明軍。如此,明軍必敗!”他沉聲道:“這一戰,務必要讓明軍喪膽!”

文官撫須微笑,“把此戰結果告知將士們,就說,張達以萬餘騎圍困我兩百遊騎,我軍殺敵無數,剩餘十餘騎破圍而出。可鼓舞士氣。”

“妙極!”沙亦不大喜,“速速去傳話。”

隨後,敵軍士氣果然大振。

……

蔣慶之駐地。

大堂裝飾的富麗堂皇,蔣慶之有些不習慣。不過,看到幾幅字畫,難免用後世人的眼光評估了一番,覺得至少能在後世京城的三環內買個老破小。

“……擊敗敵軍後,下官領軍一路追殺,直至遭遇敵軍大部遊騎,人數約七百。”

陳集稟告完畢。

“七百遊騎,那麼,隨後的大軍,至少上萬。”張達是宿將,這方面經驗豐富。他分析道:“敵軍皆是騎兵,來去如風,不好防備。”

“固守吧!”有人建言。

“是啊!否則一旦出城被纏住,騎兵還好說,步卒卻不好撤離。”

眾將議論紛紛,徐立沒說話,只是在觀察著蔣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