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忠回身,“此人當初教授過老大,方才只是問了一番老大的功課。”

男子突然回身,說道:“國公,許多事走錯了一步,便是步步錯。”

他看似和朱希忠說話,可卻在看著蔣慶之。

蔣慶之沒說話。

朱希忠乾笑道:“怎地,你我兄弟尋個地方喝酒去?”

“去我家!”

“最好的酒水!”肖卓不知何時也摸過來了,手中竟然拿著一塊板磚。

“最好的菜!”王以旂邁著官步過來,“不好便砸了鍋灶!”

蔣慶之看著這些人,回身,“走,回家!”

富城說道:“伯爺,老奴先去店鋪那邊看看。”

蔣慶之點頭。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蔣家的巷子口,就見幾個孩子探頭探腦的往外窺探,見到蔣慶之後,有孩子轉身就跑。

這是防賊呢?

孫重樓認得其中幾個孩子,剛想喝問,就聽到巷子裡一陣嘈雜。

“伯爺小心!”孫不同擋在蔣慶之身前,可孫重樓早已就位。

一個老人走出來,見到蔣慶之後鬆了一口氣,回頭喊道:“伯爺無事!”

隨即,一群街坊湧了出來。

七嘴八舌說的不停。

“住口住口!”老人喝住了他們,然後拱手,“咱們聽說有人準備圍毆伯爺,街坊們就想著去接應一番。”

蔣慶之看到街坊們有的拿著鏟子,有的拿著菜刀,還有拿著擀麵杖的……

他有些莫名的心酸,“那些是讀書人……”

“讀書人又怎地?先前咱們都聽說了,伯爺建言整肅京衛,被那些讀書人說成是奸佞。咱們雖說沒讀過書,可也知曉京衛越好,咱們就越安全不是。”

“以前京衛什麼模樣誰不知曉?說是看門狗都羞辱了狗。如今卻大變樣了。”

“上次兵馬司的人來驅逐巷子口的小販,我家小子就在裡面,是伯爺出面。奴還記得伯爺當時說……”

一個婦人裝作當時蔣慶之的神色,“百姓但凡能有活命的法子,至於大冷天在此吃苦擺攤嗎?是百姓活命要緊,還是你等的臉面要緊?”

婦人蹲身,“伯爺,奴不懂什麼大道理,就知曉一件事,誰對咱們好,咱們都記著呢!”

胡宗憲和徐渭若有所思。

今日蔣慶之親自下廚。

紅燒肉,腐乳排骨,炒肥腸,爆炒腰花……

“菜齊了。”

蔣慶之把最後一道湯做好,把圍裙解下來,“開飯!”

“開飯嘍!”孫重樓喊道。

酒是從道爺那裡搬來的,開啟封口,徐渭和胡宗憲吸吸鼻子,就差流口水了。

蔣慶之舉杯,看著眾人,有些百感交集。

曾幾何時,他帶著孫重樓在流放路上苦思脫身之計。

如今,卻有了這些志同道合者。

“表叔!”

兩個皇子,外加一個皇長女也來了。

“年底不是不出宮了嗎?”蔣慶之問道。

小姑娘說道:“先前聽聞表叔和那些讀書人打架,我們便去父皇那裡。”她看著兩個哥哥,“是我去央求的父皇,這才能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