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鈞定定看著她,突然微笑著摸摸她的頭頂,“我兒,在你梳妝檯的下面有個隔層,開啟有份書信,記住,把它交給長威伯。”

“哦!”錢琴點頭。

等錢鈞走後,錢琴在梳妝檯下面果然找到了書信。

她本好奇心重,見封口不嚴,便嘀咕,“我就看一眼。”

這是一份認罪書。

——臣在宣府為將多年,貪墨軍餉無數。臣所貪墨之錢財盡數封存於庫中,只求饒過臣的兒孫……

下面都是宣府涉及貪墨軍餉的將領名字。

以及貪墨的數目。

最後,錢鈞寫道:聖天子在上,臣辜負了陛下厚恩,萬分惶恐,唯有以死謝罪。

“爹!”

總兵府大門外。

錢鈞跪在地上。

仰頭問道:“夏公,陛下會如何處置我?”

夏言淡淡的道:“你今夜極為配合,多半能免死,不過流放卻少不了。”

“我知。”錢鈞突然笑了,“我辜負了陛下的厚恩,罪該萬死。陛下仁慈,可我卻無顏苟活世間……”

“你!”夏言聽出了不對勁的地方,徐渭喊道:“攔住他!”

錢鈞拔刀,橫刀在脖頸上,用力一拉。

“爹爹!”

錢鈞倒在地上,極力回頭,衝著依在大門門柱上的女兒,努力一笑……

……

嘉靖帝好面子,錢鈞臨死前的一番話,會讓皇權威嚴在九邊將領的心中紮根。

這對於道爺來說是件好事兒。

道爺是個講究人,錢鈞用一死來為皇權威嚴鋪路,那麼道爺必然會寬宥他的兒孫。

“錢鈞是個聰明人。”蔣慶之拿到了冊子,看了幾眼就遞給徐渭。

“大明不缺聰明人,可這些聰明人大多把心思用在了自家身上。”徐渭說道:“對了,伯爺還滯留北城作甚?”

蔣慶之指著左側的宅子,“裡面還有個人要殺!”

“誰?”

“江策!”

宅子裡,江策和殘留的三個家丁在喘息著。

就在方才蔣慶之下令進攻,只是一波就讓江策損失了大半家丁。

“他們退了。”一個家丁歡喜的道。

另一人低聲道:“你還看不出嗎?長威伯是要活擒參將,否則咱們哪裡擋得住?”

“活擒?”

“你忘了蔣慶之那日發的誓言?”

必殺江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