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教過?”

裕王搖頭。

“也是,這是打臉儒家的一段記載,但凡以儒家為榮的,必然會跳過去。”

蔣慶之想到了前世讀書時,在生理這一課上,老師會跳過關於那個啥的一段。

彷彿提及這一段學生就會學壞。

而儒家的信徒們也是如此,教導弟子時,往往會跳過漢宣帝對太子的這段呵斥。

這時身後有人尖叫,引得眾人回頭。

那個被嘉靖帝問話的軍士一蹦三尺高,“陛下和我說話了,陛下和我說話了。”

前方,嘉靖帝越走越急,聽到這尖叫聲,他止步回頭。

“我這衣裳不洗了,當傳家寶!”

軍士歡呼雀躍。

“赤子之心。”嘉靖帝點頭。

蔣慶之見了心中一動,“陛下身邊沒人,殿下還不快去?”

“哦!”裕王小跑過去。

“老三今日可學到了什麼?”

嘉靖帝心情好了些。

裕王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正是如此。”嘉靖帝讚許的道:“知曉朕為何放縱你等出宮嗎?”

“不知。”

裕王很老實。

“大多帝王生於宮中婦人之手,從小就坐井觀天,不知外面的世界什麼模樣。”

嘉靖帝說道:“於是,先生們說外面什麼樣,他們便真以為是什麼樣。”

裕王若有所思。

“幸運的是,朕從小在安陸長大,雖說不得自由,好歹也未曾被約束太過,可在城中自由走動,得以見識了民間是什麼樣。否則……”

嘉靖帝突然問道:“老三覺著,朕與群臣之間的關係如何?”

裕王剛想頌聖,卻想到表叔說的話,讓自己對父親坦誠,用發自內心的孝心去面對父親。

“父皇,我覺著……您是表叔說的鬥士。”

“鬥士?”

“就是面對打壓不肯低頭的鬥士。”

這是個全新的見解,嘉靖帝微笑道:“帝王不該是虛懷若谷,對臣子寬容的嗎?”

裕王撓撓頭,那段話脫口而出,“漢家自有制度,本以霸王道雜之,奈何純任德教,用周政乎……”

嘉靖帝止步看著他,目光轉動,看到了不遠處的太子。太子身邊有幾個文臣,正和他侃侃而談。

“這番話,你如何知曉?”

幾個皇子的先生授課時避開了這段話,嘉靖帝知曉後,也只是一笑,覺著這群猴兒欲蓋彌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