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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嵩三人喝了幾杯酒,有人稟告,說嘉靖帝已經起來了。

“陛下往日得下午才起,今日這是……”崔元蹙眉。

“今日陛下要決斷夏言生死,多年君臣,難免有些唏噓。”嚴嵩笑道。

“如此,咱們該去一趟。”陸炳微笑道。

嚴嵩點頭,“是該去陪陪陛下了。”

三人隨即求見嘉靖帝。

嘉靖帝正在吃遲來的早飯,聞言淡淡的道:“死了夏言,那三人倒是痛快了。此來見朕,這是貓哭耗子。”

三人進來,嘉靖帝置之不理。

氣氛有些尷尬。

“陛下,長威伯求見。”

蔣慶之來了。

吃完早飯兼午飯的嘉靖帝看著他,神色平靜。

但比往日少了那種由衷的親切。

蔣慶之知曉,帝王本能驅使嘉靖帝在猜測自己觸怒他的用意。

但他別無選擇。

“陛下,臣曾聞,從上古至今,君臣之間的關係恍若水火,其間相得者不過寥寥。”

這裡面涉及到權力之爭。

但,你說這些作甚?

嘉靖帝眯著眼,彷彿在出神。

嚴嵩等人在傾聽,準備抓住話柄,順勢攻訐。

“臣閱讀史書時,常看到的臣子分為兩類,一類強項,君王有錯也敢批龍鱗。”

此類如魏徵。

“另一類,看似忠心耿耿,對君王俯首帖耳,只知曉迎奉上意……”

這一類,如秦檜,秉承上意,構陷嶽武穆。

“臣不解,往後翻閱,發現強項的臣子,往往忠心耿耿。而那些只知曉迎奉上意的臣子,卻往往是奸佞。”

這個小賤種!

他在說我等!

崔元目視嚴嵩。

嚴嵩神色平靜,微不可查的搖頭。

不必擔心。

嘉靖帝剛愎自用,最容不得人質疑自己。

蔣慶之此番婉轉建言,便是懇請嘉靖帝放過夏言這個強項的臣子。

但,他再度觸犯了嘉靖帝的威權。

這是主動送上門來送死!

還等什麼?

嚴嵩老眼中厲色閃過,看了崔元和陸炳一眼。

該動手了。

朱希忠雖然知曉蔣慶之能力了得,可你再了得也不能幾次三番觸怒嘉靖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