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在豪族之女的威脅下果斷低頭,就說明不是那等甘願赴死之人。

蔣慶之策馬出來。

渾身是血的孫重樓走在左側,幾個軍士持刀圍繞蔣慶之緩緩跟隨。

這特麼竟像是衙內出行。

蔣慶之哭笑不得。

到了前方,蔣慶之看著這些倭寇,腦海中想的卻是那些電影畫面。

慘叫,哀嚎,悲憤……血腥漫天。

他的眼皮跳了一下。

開口。

“打斷腿!”

說完,蔣慶之策馬掉頭。

“不!”

一個倭寇彈起來想反抗。

馬上被等待著的弓箭手們射成了刺蝟。

“動手!”

開口的竟然是王餘,說完,對蔣慶之勉強一笑。

蔣慶之暗自一哂,心想此人倒也有趣。

明軍一擁而上,頃刻間骨折和慘叫的聲音不絕於耳。

“少爺,不殺他們?”孫重樓不解。

“南京需要活口。”蔣慶之下馬,覺得屁股有些痠痛,“另外,倭寇在手,免得那些士大夫玩花活。”

“苟日的漂沒!”孫重樓有些惱火。

“不是。”蔣慶之搖頭,“是指鹿為馬。”

比如說奪功未遂,士大夫們惱火之餘,乾脆就說蔣慶之等人殺良冒功。

蔣慶之從不高估這個時代士大夫的節操。

張茂滿臉潮紅的過來,拱手笑道:“大功啊!茂才!”

“這才多少人頭?”蔣慶之覺得這廝有些失態了。

“茂才不知,這些年東南沿海從未有過這等大捷啊!”張茂大笑,“能殺十餘倭寇便能稱大捷,領軍之人便能稱知兵。此次我等殺敵差不多兩百,可是近些年絕無僅有的大捷啊!”

艹!

這標準,真的太低了些。

“矜持些。”蔣慶之搖頭嘆息,“否則以後一戰斬殺倭寇數千,你那眼珠子豈不是得瞪出來?”

張茂瞠目結舌,“數千?不能吧!”

蔣慶之只是一笑,但張茂在他的眼中再度看到了認真。

孫重樓問道:“張千戶,那少爺和我可能將功贖罪了?”

“綽綽有餘,若是不能!”張茂突然正色,“我當上書南京,為茂才討個公道。”

這廝的性子滑不留手,怎地變了?

蔣慶之調侃道:“就不怕得罪了南京的官老爺們,壓制你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