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息一聲,“當你拿下蘇州知府,斬殺十餘蘇州府豪強的訊息傳來,京師震動。”,嚴世蕃很是好奇的看著蔣慶之,“多少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拿士大夫們開刀,這一刀砍的他們痛徹心扉。長威伯就不擔心他們會發狂嗎?畢竟唇亡齒寒,兔死狐悲。”

蔣慶之拿出藥煙,把菸頭在掌心裡頓了頓,指指天空,“雄鷹翱翔於九天之上,可會在乎地上麻雀的嘰嘰喳喳?”

“麻雀?”嚴世蕃一怔,隨即大笑搖頭,良久拱手,“長威伯不在京師,京師便少了幾分熱鬧。歡迎!”

呵呵!

蔣慶之頷首,隨即和朱希忠進了值房。

“你此次南下後,陛下和百官有過幾次交手,有一事……”朱希忠嚴肅的道:“有人建言立太子,引來附和。

陛下剛開始不表態,可隨後附和者眾多,陛下這才開口,說此事不急於一時。卻引來不少人爭論,引經據典,說此刻不立儲的種種不妥……

就差說陛下你年歲不小了,哪日駕崩,難道就不擔心身後事?”

“吃飽撐的。”蔣慶之點燃藥煙,“這事兒不簡單。”

朱希忠點頭,“就知曉瞞不過你。那些人看到陛下直接插手朝政,便想透過此舉來讓兩個皇子內鬥,隨後他們還能弄個什麼從龍之功。”

這一切不過是想讓道爺後院起火罷了。

“慶之。”朱希忠低聲道:“其實……此刻立儲不是壞事,否則時日拖久了,兩位皇子那裡暗流湧動,事兒反而更為麻煩。”

“擔心他們各自拉攏一幫子人內鬥?”蔣慶之抖抖菸灰。

“是。”朱希忠說道:“能讓陛下改變主意的人不多,而能管束兩位皇子的人更是不多。陛下不管,就你能插手此事。你的歸來,讓多少人會咬斷大牙,大失所望。”

蔣慶之笑道:“我最喜歡看著那些人惱怒,但卻又拿我沒辦法的無能狂怒。”

“無能狂怒……說得好。”朱希忠大笑。

蔣慶之出了西苑,認真看著久違的京師,竟然有一種遊子回家的感覺。

很溫馨,很期待。

到了新安巷,幾個乞丐縮在一個角落裡,見到蔣慶之後,紛紛起身行禮。

蔣慶之頷首,一個孩子吸著鼻涕跑出來,見到他後喊道:“伯爺回來了。”

瞬間整條看似冷清的巷子就活了過來。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街坊們都湧出家門。

“伯爺回來了?”

“回來了。”蔣慶之下馬,笑吟吟的拱手。

“伯爺,他們說您此次在蘇州府殺了好些貪官,可是真的?”

“貪官得朝中才能殺,我殺的是豪強。”蔣慶之笑道。

“噢喲!那些豪強可比貪官還厲害!”

“南方那邊的豪強便是土皇帝。”

“南方沒人能壓制他們,還得靠咱們北方人去。”

“長威伯是蘇州府人吧?”

“放屁,伯爺如今在我新安巷安家,自然是京師人。”

兩個街坊老頭兒爭執起來,挽著袖子準備動手,兒孫們趕緊去勸架,蔣慶之趁機一溜煙到了府門前。

富城帶著僕役們在大門外相迎。

“見過伯爺。”

蔣慶之頷首,富城迎過來,“家中一切都好。”

“辛苦。”蔣慶之說道。

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到了後院。

“見過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