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忍不住暗罵,覺得蔣慶之真是太雞賊了。

嚴嵩輕聲對嚴世蕃說了徐階先前的話,“……此事弄不好便會惹來陛下不滿。”

“徐階!”嚴世蕃冷冷看著神色平靜的徐階,“此事太常寺也能插一腳。回頭我自然會尋李煥。”

“嗯!”嚴嵩抬眸看著徐階,老眼中突然迸發出了厲色,“徐閣老!”

“元輔!”徐階微笑。

朱希忠好奇的看著二人,心想老嚴嵩這是為何發飆?

“禮部那邊最近行事懈怠,老夫已經接到了不少抱怨,再這般下去,老夫想壓也壓不住。最近無事……你便多在禮部整治一番!”

要想升官,就得接近帝王。而在直廬值守就是最好的機會。

徐階屢屢透過青詞來彰顯自己的價值和存在感,可嚴嵩反手就尋了個藉口,把他打回禮部。

就算是道爺問起此事,嚴嵩也能堂堂正正的回覆……禮部多事,且管束不力。

如此不但能給徐階上眼藥,還能理直氣壯的持續打壓此人。

徐階該炸了吧……朱希忠覺得嚴嵩欺人太甚,徐階就算是比烏龜能忍,此刻也該炸了。

徐階深吸一口氣,“是。”

善於隱忍的人,必然善於總結經驗教訓。

廖晨就是個善於隱忍的人,多年來一直蟄伏在家中,忍著那顆灼熱的名利之心,看著京師風雲變幻。直至蔣慶之和臨清侯府對上了,這才重新走進江湖。

但沒想到此次走進江湖卻成了一次災難。

罩著頭罩的廖晨被帶到了殿外,他聽到有人進去,接著是蔣慶之的聲音。

“陛下。”

“大晚上不睡覺,這是作甚?”嘉靖帝精神抖擻的問道。

蔣慶之有些犯困,“臣今夜……”

見他打哈欠犯困,嘉靖帝蹙眉,“先去洗把臉,弄些吃的,晚些再來。”

“哦!”蔣慶之從善如流,把事兒交給了燕三。

等蔣慶之走後,嘉靖帝問道:“可是拿了廖晨?”

“是。”燕三說道。

“證據可確鑿?這等時候莫要給那些人把柄。”嘉靖帝告誡道。

“說起這個,奴婢都……”燕三唏噓道:“先前長威伯帶著廖晨進宮,奴婢也擔心這個,可奴婢卻看到了大理寺的刑訊好手,還有東廠的一個番子……”

“可是證人?!”嘉靖帝的反應令燕三暗自苦笑,心想陛下這般敏銳,難怪咱跟不上他的思路,“是。長威伯今日帶著他們去了廖家,隨行有個擅長口技的說書先生……”

口技!

說書先生……嘉靖帝也為之一怔。

“那說書先生在廖晨的臥房外,一人分飾多人,有閻羅王,黑白無常,另外,還有那個韓靖。”

“這是威嚇!”嘉靖帝眼中多了異彩。

“是,廖晨驚恐萬狀,隨即交代了此事……”

“是誰?”嘉靖帝握緊玉錐。

多少年來,他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不是他對那位堂兄有多少感情,而是帝王尊嚴不容觸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