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忠聞訊後急匆匆回到家中。

“是誰?”老紈絝殺氣騰騰問道。

國公夫人福身,“說起來都是我的錯,蘇香的母親乃是我從孃家帶來的人。本以為知根知底,誰知曉她的夫君在外面被人收買,一家子都做了別人的眼線。”

朱希忠聞言面色稍霽,“此事也怪不得你。”

國公夫人苦笑,“拷打了一番後,一家子都開口了。背後那人在臨清侯府拒絕婚事後就再也沒聯絡過……”

“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毀掉國公府!”

朱希忠冷冷的道:“我就大郎這麼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有宿疾,動輒瘋癲。這訊息如今在外面傳的沸沸揚揚的,往日有意聯姻的那些人家,如今見著我都躲的遠遠的。嘿!此一時彼一時,孃的!”

“這是和國公府有仇!”國公夫人咬牙切齒的道:“我孃家那邊自然不會。那麼就是……”

朱希忠嘆道:“你只看到了國公府歷經數位帝王而榮寵不衰,卻不知背後幾位國公為此得罪了多少人。”

國公夫人一怔,“你是說……”

朱希忠眸色深沉,“你以為,帝王是放心一個不得罪人的成國公府,還是一個對頭不少的國公府?”

“制衡!”國公夫人倒吸一口涼氣。

“帝王心,海底針!”朱希忠說道:“這些年下來,成國公府看似蒸蒸日上,可對頭也日漸增多。那些人在朝中也時常衝著我下黑手。私底下……你忘了咱們家的生意前些年被人針對之事了嗎?”

國公夫人恍然大悟,“就是那些人?”

朱希忠點頭,“背後那人收買了蘇香一家子為眼線,此次忍不住動用,看似狠毒毀掉了大郎的名聲。可是夫人,大郎畢竟還在,沒死,明白嗎?”

國公夫人悚然而驚,“是,我知曉。若是那人下了狠心,大郎危矣。”

“多虧了慶之!”國公夫人嘆道。

“我那老弟最不喜的便是豪門中的蠅營狗苟,他曾說最反感的便是一家子窩裡鬥。再有,但凡聽聞什麼宅鬥,他必然會離的遠遠的。”

朱希忠笑道:“他這般聰明,自然知曉此事背後不簡單。卻依舊來了,便是看在大郎的份上。”

“他那些手段,抽絲剝繭……”

“慶之曾說,用兵不外乎便是雙方鬥心眼,誰揣摩到了對手的心思,誰便獲勝。”朱希忠說道:“俺答麾下悍將都敗在了他的手中,你覺著一個後院的侍女和他鬥心眼……”

“那是上杆子找虐呢!”

“行了。一家子也不提什麼謝。回頭我多灌他幾杯酒就是了。再有弟妹那邊有孕,慶之家中無老人看顧,你有空也去照看一二。”

“我有數,回頭就去。”

國公夫人點頭,悵然道:“只是大郎的婚事……哎!”

蔣慶之回到家中,竟然看到了幾個老宮女。

“見過伯爺!”帶隊的女官行禮,“咱們是奉命而來。”,她指著幾個老宮女說道:“這幾人都曾服侍過有孕的貴人,陛下令她們時常來伯府探問。對了,陛下還說,男人莫要縮在家中兒女情長,這些事有朕在。”

“可你不也在西苑裡?”蔣慶之嘟囔著,回頭吩咐,“把我弄的酸菜給西苑送些去。”

最近道爺胃口不好,每餐吃的不多。

“是。”廚子喜上眉梢,恨不能親自送去。

女官回程順路把酸菜送到了永壽宮。

“長威伯說開胃極好,另外,長威伯說北面的事兒,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陛下無需為此勞神。”

嘉靖帝看著酸菜罈子,微笑道:“瓜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