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玉出來了。”

二樓,寧玉看著下面的蔣慶之,低聲道:“趙全那邊上次令人傳話,說聖教翻身的機會便在今年。這話中有話……趙全此人沒把握不會這般。如此,今年俺答部必然會有大變。大明也必然如此。”

鴛鴦說道:“娘子,別是要大戰吧?”

她無意間說出了趙權話裡的話,但寧玉此刻卻無法判斷,“弄不好趙權就會在今年起事。他若是出手,必然不會給咱們機會。不過他的勢力多在山西與陝西,京師咱們佔優。走,去會會這位長威伯,看看能否留下他。”

寧玉下去後,在一群男人的矚目下行禮,“見過伯爺。伯爺若是不棄還請上樓,且聽寧玉一曲。”

“是簫吧!”有人怪笑。

嫉妒的目光瞬間就淹沒了蔣慶之。

“今日就算了。”蔣慶之沒這個興趣。

“寧玉蒲柳之姿,自然不入伯爺之眼……”

蔣慶之看了一眼這個女人,“我在等人。”

一群男人不敢置信的看著蔣慶之。

這時仇鸞那邊有人譏諷道:“據聞前朝有權貴家有悍妻,平日裡壓根不敢出門,這好不容易來一次青樓,卻只能看著美人兒乾瞪眼……”

他背對蔣慶之等人,突然發現仇鸞眸子一縮,看向自己的身後。

他回頭。

蔣慶之正好舉起碟子。

猛地一揮。

呯!

男子臉上捱了一記狠的,他猛地跳起來,蔣慶之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往下用力一拉,接著膝蓋提起。

一聲悶響後,蔣慶之鬆開男子,拍拍手,“嘴這麼賤,我便代你家大人教訓一番,免得日後給家中惹禍。咸寧侯說可對?”

仇鸞看著蔣慶之,眼中的恨意隱沒,隨即舉杯,仰頭就喝。

蔣慶之哈哈大笑,回身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坐下。

男子跪在地上,用腦袋撞擊著地面,慘嚎聲令人頭皮發麻。

鴛鴦看呆了,“這是……這是那位長威伯?”

蔣慶之出手太狠,徹底顛覆了鴛鴦對他的認知。

“你以為太原之外的京觀是假的嗎?”寧玉卻頗為欣賞蔣慶之這等性子,“聖教眾人提及京觀都說蔣慶之乃天魔。可在我看來,這等人快意恩仇,有仇就報,這才是男兒。”

仇鸞那邊幾個同伴去扶跪地慘嚎的男子,仇鸞給自己斟滿酒,“兵仗局那邊想來有了結果,興許對長威伯不是壞事,不過紙終究包不住火。戶部呂嵩不畏權貴,那頓酒,不知該誰請。”

白雲樓來的多是權貴豪強,知曉蔣慶之和呂嵩之間爭鬥的人不少,聞言大多都笑了起來。

“狗東西!”朱希忠冷笑,“呂嵩威望頗高,說實話,若是他進直廬怕是比徐階更好。不過戶部離不得他罷了。”

臣子有本事,哪怕強項一些,帝王也只能隱忍。

比如說成祖朝的夏元吉,這位理財聖手令雄主朱棣也無可奈何。

這時有人說道:“那是誰?”

一個男子進來,目光梭巡,看到蔣慶之後走了過來。

行禮。

“在下呂平,奉家叔之命,特來請伯爺赴宴。”

“家叔?誰?”蔣慶之放下酒杯問道。

“呂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