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虎深深的看了蔣慶之一眼。

稍後宴席散去。

範虎令人收斂了隨從的屍骸,自己回到了駐地。

他叫來隨行負責和密諜聯絡的官員,問道:“可打聽到了蔣慶之弄的那個東西?”

官員的嘴角有幾個水泡,可見心情之焦躁不安,“使者,咱們的密諜四處打探訊息,從市井到權貴之家,可卻一無所獲。”

“收買呢?”範虎不滿的道:“蔣慶之既然能用那東西壓制住儒家,可見不俗。這等東西必然對明人幫助不小。若是不打聽清楚,大汗如何做決斷?”

官員說道:“倒也不是一無所獲,就在年前,虎賁左衛突然封閉營門,許進不許出。不時能聽到火銃的動靜。”

“火銃?”範虎一怔,“神機營嗎?”

官員說道:“明人的神機營早已荒廢,密諜猜測,會不會是明皇想重建神機營。”

“明皇果決,有壯士斷腕的決心。這一點從他清洗京衛,重建武學上便能看出一二。重建神機營……並非不可能。”

“咱們的人幾度想靠近窺探,卻發現大營戒備森嚴。為了不打草驚蛇,便退了回來。”

“過幾日我便要回去了,在此之前,必須打探到確切訊息。”範虎冷著臉,“哪怕密諜們盡數死在明人的京師,也得把訊息送來。”

官員知曉此事要緊,“是。”

等他出去後,範虎給自己泡了一杯茶。茶水喝了一半,想到了先前那些明人高歌的熱烈,不禁嘆道:“若是明人能團結一心,這個天下……何人能敵?”

但他旋即冷笑,“可惜,中原人歷來都愛內鬥。”

烏鴉落在豬身上,看不到自己的黑。範虎忘了俺答最大的煩惱便是內部爭鬥。

他喝著茶水,想著今日那個臣子出班暗示立儲的事兒,不禁笑了起來。

明皇年紀大了,太子薨後,兩個皇子卻不分高下,這便是自尋煩惱,也是自己給自己找事兒。

俺答內部最近南下的聲音佔據了上風,但據說俺答汗還在猶豫。

大汗不會懼怕明人,這一點誰都知道。

他擔心的是那些部族是否會拖後腿。

也擔心明人這邊整頓後的京衛實力如何。

這一切都需要密諜及時打探到準確的訊息。

京師一個車馬行內,幾個男子正在屋裡低聲說話。

“明人的京衛整頓看似不錯,可終究沒見過血。”

“是啊!咱們守在外面,年底輪著放假時,見到那些出營的京衛將士雖說士氣不錯,可看著卻稚嫩。”

“別說是虎賁,上了沙場見到真正的鐵騎,怕是會尿褲子。”

“哈哈哈!”

幾個密諜壓著嗓子笑了起來。

密諜頭領叫做胡元,父母都是明人,他壓壓手,等眾人止住笑聲,說道:“京衛那邊還得盯著,特別是虎賁左衛。蔣慶之前陣子每日進出虎賁左衛,可見在弄些什麼。”

此行最出色的密諜王吉說道:“那日明皇和百官去了虎賁左衛大營,晚些有歡呼聲傳來。沒多久,工部藍臻據聞自盡……

這一連串的事兒穿在一起,我猜測,蔣慶之在虎賁左衛弄的那個東西,便是令工部和儒家低頭認輸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