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爺捨得花錢,咱也不孬不是。”

工匠們更是發誓,自己砌的每一塊磚都保證能用一百年。

工頭陪同蔣慶之視察,所到之處,工匠們目光銳利,彷彿不是在幹活,而是在殺敵。

“士氣可嘉!”蔣慶之也不吝賞賜,當即令人去採買肥豬給這些工匠加餐。

王庭相老先生如今常駐基地教書,今日也陪同視察,等蔣慶之離開後,便問了一個工匠,“為何你等……不加錢也乾的如此賣力?”

他的私塾去年曾重修過,那些工匠你不盯著就會偷懶,乃至於敷衍了事。

所以王庭相很是好奇。

工匠說道:“小人別的不求,就求這墨家能長存千年。”

“為何?”

工匠指著一塊磚頭說道:“那上面有小人的名字。王先生您想想,千年後那些墨家子弟坐在這裡讀書,或是打造器物,不經意便會看到小人的名字,那是多大的榮耀?小人死都心甘,還怕乾點活?”

王庭相默然良久,回家後,老妻埋怨著,說在萬年縣做文書的兒子,如今被不少人排擠,回家抱怨都是被墨家牽連的。

王庭相說:“千年後……若是千年後為夫的名字依舊被人記著,如何?”

老妻一怔。“夫君……你莫非受風了?可覺得頭痛腦熱?”

王庭相嘆道:“若是墨家能興盛千年,為夫乃是第一個教授那些墨家弟子的先生,豈會被後人遺忘?”

名啊!

就是人類的命脈!

從那日起,王庭相就迸發出了令人髮指的熱情,每日教授弟子們從不懈怠,把壓箱底的那些本事傾囊相授。

有人問王庭相為何如此拼命,他只是神秘一笑。

有人甚至說蔣慶之會仙術,能讓墨家門徒走火入魔般的熱忱。

蔣慶之此刻卻面對著鬱鬱寡歡的妻子一籌莫展。

從昨日起李恬吃的就少了,問她也不說,蔣慶之親自下廚做了幾個拿手好菜,有李恬最愛的鍋包肉,可李恬只是象徵性的吃了一塊。

蔣慶之去請教幾個老男人,夏言撫須道:“婦人嘛!由得她!”

胡宗憲一臉婦女之友的自信,“女人每月都有那幾日,伯爺勿憂!”

艹!

蔣慶之覺得都是一群棒槌。

“伯爺,顯章侯家來人了。”

老杜的生辰到了,作為蔣氏旗下大將,如今杜賀隱隱有和大同張達並肩的味兒。且因為跟著蔣慶之更近乎,被時人稱之為蔣氏忠犬。

李恬的狀態顯然不能出門,蔣慶之便帶著厚禮去了侯府。

“見過伯爺!”

門外迎接客人的管事見到蔣慶之後,笑的露出了滿嘴牙,“侯爺方才還在唸叨,說伯爺怎地還不來。”

蔣慶之笑了笑,隨即有人帶著他進去。

今日來了不少女眷,蔣慶之走在左邊,女眷走右邊,男左女右倒也涇渭分明。

就在他想著妻子的事兒時,只覺得撞到了什麼,接著聽到一聲嬌呼。

“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