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時候女人比男人更有耐心和韌性,蔣慶之甚至覺得就算是道爺立裕王為太子,盧靖妃依舊不會死心。

“想學醫就去學,唯一一條,不許盜墓。”蔣慶之告誡道。

“表叔說過肉軀只是臭皮囊,承載著魂魄的工具。人死了,這具臭皮囊便再無用處。塵歸塵,土歸土。既然如此,為何不能讓它成為醫術的工具呢?”

“想法很好,不過當下不現實。”

蔣慶之說道:“人死為大,不想被人打死,你就老實些。”

景王有些沮喪的回宮去請罪。

夏言從邊上走來,“這事兒……慶之,怕是避不過。你作為表叔和老師,態度至關重要。”

“天家無親情。”蔣慶之有些唏噓。

“吃早飯了!”

乾飯王的喊聲讓蔣慶之不禁咽喉翻湧了一下,有些想吐。

夏言和他一起去飯堂,“杜賀昨日來過,得知你醉了,便請老夫帶話,有些武勳暗示願意靠攏過來。不過武學須得放開一道口子……”

“什麼意思?”

“他們想讓自己的子弟免試進武學。”夏言呵呵一笑,“老夫敢打賭,昨日燧發槍面試,讓他們震驚之餘,卻依舊對墨家,對你是否能真正撼動儒家根基抱著疑慮。”

進武學需要考試,文武都得考。

“騎牆?”

“正是。讓不長進的子弟進武學,如此兩面示好,無論最後誰能勝出,他們都能依附過去。”

“這倒是讓我想到三國時的諸葛氏。”蔣慶之莞爾,“一家丟個子弟,無論誰勝誰敗,諸葛氏都留下了一脈。”

夏言笑道:“你是如何想的?”

“一群蠢貨!”

蔣慶之走進飯堂,看到有粥,頓時把這些事兒拋之腦後,“腐乳來幾塊!”

……

“有人罵咱們是腐儒!”

翰林院,張居正走出值房,見兩個庶吉士正在苦笑。

“誰那麼大膽?”一個庶吉士問道。

“一個武勳。”

“武勳何時這般大膽了?回頭弄不死他!”

“昨日你沒看到,一群武勳圍不住蔣慶之,便圍住了蔣慶之的擁躉顯章侯杜賀,一臉諂媚啊!醜態畢露。”

“那張居正呢?”

“張居正昨日在徐閣老那裡一番慷慨激昂,據聞陛下當時也曾微微頷首。那賊子自從入了墨家門牆後,越發得意了。”

“他得意個屁!等出了翰林院,看他去何處落腳,多的是人給他使絆子。”

“出了翰林院,最好去皇子府,那可是從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