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陸炳搖頭,“閣老卻猜錯了。”

“哦!願聞其詳。”徐階說。

陸炳舉杯,二人輕輕碰了一下,各自乾杯。

陸炳放下酒杯說:“你可見蔣慶之曾案牘勞形?”

徐階搖頭,“未曾。”

“嚴嵩看似大權在握,可也牢牢被困在了直廬不得動彈。每日值守不得歇息。這是大權在握?是,卻也形同於奴隸。”

陸炳微微搖頭,“蔣慶之從進京開始,有無數次機會能執掌權力,卻棄之不顧。不是他清高,而是……此人的秉性便是如此。”

徐階點頭,若有所思。

“他重情,執拗的近乎迂腐,這一點閣老想到了誰?”

“陛下!”

“是,幾乎是一脈相承的秉性。”陸炳玩味的道:“陛下還有個特性,那便是不喜親自掌控權力,而是……”

“透過宰輔!”

“陛下是透過夏言與嚴嵩,蔣慶之與陛下一樣,王以旂等人此次一起發難便是如此。我不動,天下卻隨我心意而動,這才是最高明的手段。”

陸炳說完,舉杯暢飲。

徐階默然看著他,他覺得陸炳對蔣慶之的判斷值得商榷,但即便如此,這番話依舊價值巨大。

陸炳卻毫不猶豫的告知了自己。

當下局勢大變,是時候了。

徐階乾咳一聲,“最近老夫耽於家中兒女之事,頗為苦惱,倒是忽略了許多。”

陸炳放下酒杯,眼中含著笑意,“我亦如此。”

“那麼……”徐階舉杯。

陸炳舉杯,“便一起苦惱,如何?”

“善!”

叮!

酒杯輕碰。

一門親事就這麼悄然定下了。

二人漸漸話多,漸漸的越靠越近……

酒,微醺,人,得意。

陸炳起身,“我事兒多,就不多留了。”

徐階起身,“好說。”

陸炳走到門口,身後突然傳來徐階的問話,“那麼,此後……”

“你是你。”

徐階點頭,“也好。”

你是你,我和你聯姻只是為了彼此利用。

而我陸炳,依舊是陛下忠心耿耿的鷹犬。

這一點,永不會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