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懼張居正,卻害怕張居正身後的蔣慶之。

“好像是……下官承蒙翰林院上下關照,不勝感激。”

臥槽尼瑪!

這廝是記仇了!

而且還暗示,有仇必報。

外面,翰林院眾人同樣驚愕。

“從六品!”

“張居正科舉乃是二甲,就算是升職,最多是翰林院編修罷了。正七品!”

“半級!半級!那蔣慶之遮奢的嘴臉!不要臉!”

“掌院事呢?此事總得給咱們一個說法吧!”

“就是,翰林院的官職難道就成了他蔣慶之的玩物,想授與誰就授與誰?”

吱呀!

門開。

掌院事走了出來。

幾個往日和張居正結仇的庶吉士冷笑看著張居正,心想掌院事對墨家可沒有好感,從往日的隻言片語中就能看出來,掌院事對蔣慶之此人同樣沒好感。

這事兒,還有得說!

吏部又如何,這是翰林院,掌院事不樂意,把任命打回去的事兒也不是沒有。

張居正回身,微微一笑。

“此去當好生做事。”掌院事板著臉,“另外,隔陣子也得回來點個卯,莫要把翰林院當做是逆旅。前輩教導後進,這是我翰林院的規矩。莫要忘了!”

張居正一怔,心想這位竟然前倨後恭,為何?

他何等聰明,馬上想到了自己前面的話,便知曉掌院事是擔心來自於蔣慶之的報復。

背靠大樹好乘涼……張居正心中有些不自在,但旋即就消散了。

他是墨家門徒,蔣慶之是墨家鉅子,張居正是傲氣沖天,但這個時代的規則就是如此,蔣慶之形同於掌門人,張居正是門下弟子。弟子服從掌門人的安排天經地義。

哪怕是後來的攝政王,此刻依舊不能跳出這個框框。

“是。”張居正頷首,隨即回到值房。再出來時,揹著個包袱。

翰林院幾乎所有人都出來了。

氣氛有些古怪。

張居正從容走下臺階,一直走到大門那裡,回身,對眾人點頭。

“就此告別。”

這話一出,眾人都炸了。

翰林修撰是翰林官,張居正並未被授與別的官職,也就是說,名義上他依舊是翰林院的人。

張居正一句就此告別,就是一個明示。

我特麼不回來了。

沒有別的職務,他能去哪,幾乎呼之欲出。

蔣慶之身邊!

從此風從虎,雲從龍,張居正一飛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