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令郎中盡力診治,多少錢,只管去新安巷取。”蔣慶之吩咐道。

“多謝伯爺!”

“伯爺仁義吶!”

換了別的大佬,自家莊上出了這等事兒,最多來一個管事。

“其二,天冷,燒燬的的屋子馬上請人來拆了重建,錢,依舊走家中。”

“多謝伯爺!”

那十餘戶人家跪下,他們本在擔心這個冬天怎麼熬,蔣慶之一開口就包了。而且他們原先的屋子老舊,這也算是得了好處。

“其三。”蔣慶之挑眉,韓山只覺得一股冷意襲來,“這些時日莊上沒什麼事,讓莊戶們沒事兒的都去周圍轉轉,告知周圍人家,但凡能提供賊人線索的,一千錢。若是根據線索找到賊人,一萬錢!”

周圍都是田莊,雖說隸屬於不同的人家。但無論是誰家,都不敢在此刻觸怒這位新紮大佬。

“是。”

蔣慶之上馬,隨即回京。

身後,縣令笑眯眯的道:“伯爺指揮若定,果然是名帥風範。”,回過頭,他冷著臉。“還愣著作甚?趕緊去傳話,本官再加一千錢。”

“是。”

道爺剛得知了訊息。

“這是那些人的挑釁。”昨夜接到的奏疏中,大多是對新政的不滿,各種暗示。最多的是‘憂心忡忡’的勸告。

什麼新政一起,特別是清查田畝必然會導致天下人群起反對。如此,新政如何推行?

“是。”芮景賢說,“那些人縱火焚燒莊子,不過卻沒敢下死手,正是那些人的習慣。”

“這是挑釁,也是告誡。”嘉靖帝隨手拿起一份奏疏,看了一眼。

——清查田畝操之過急,臣擔心有不忍言之事……

“不忍言!”嘉靖帝笑了,“這是在威脅朕!”

“陛下,要不奴婢……”芮景賢眼中多了興奮之色,“東廠上下枕戈待旦,就等著陛下吩咐拿人。”

“拿了人,換上來的依舊是那些人。”嘉靖帝不傻。他和士大夫們鬥了數十年,早就看透了這一切。

你換人,沒問題,可換上來的人依舊是我儒家門徒。比如說徐階。

放眼看去,整個朝中,乃至於整個天下的官員,誰不是儒家門徒?

除非道爺用販夫走卒為官,否則,換人只是下下策。

後來的崇禎帝就走了這條路,這個不合朕意,換。那個臣子不合朕意,換……

崇禎年間的重臣們如走馬燈般的換來換去,可無論崇禎帝如何換人,最終還是那個鳥樣。而且越換越糟糕。

到了後來,君臣之間徹底成為死敵,以至於崇禎帝的政令出了皇宮就成了廢紙。

這是兩敗俱傷!

道爺自然不會幹。

“陛下,長威伯請見。”

“長威伯?”嘉靖帝莞爾,“那瓜娃子不許人稱之為閣老嗎?”

來稟告的內侍笑道:“正是。長威伯說,閣老閣老,一聽就是七老八十了。”

蔣慶之來了。

“你準備如何處置此事?”嘉靖帝問。

這是一次小考驗。

蔣慶之微笑道:“自然,是要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