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張居正革新,暫時解決了財政問題,二者加起來至少為大明續命五十年。

沒有隆慶開關和張居正革新,蔣慶之敢說,萬曆弄不好便是大明最後一位帝王。

所以,當下的局面令熊浹憂心忡忡。但明晃晃的站隊新政,老頭兒有些顧忌……不是怕自己被牽累,而是擔心兒孫。

新政一旦失利,那些站隊的人絕大部分都沒有好下場。前宋王安石下野,司馬光粉墨登場,隨後開始清算。

等新政一派再度得勢後,同樣的手法來一次,雙方你來我往,慘烈無比……這種互相報復一直延伸到了南宋。

那是前宋,再慘烈也有限度。而在大明,一旦雙方鬥紅了眼,估摸著會見紅。

也就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

所以熊浹用了個巧妙的法子,把孫兒推給蔣慶之。

如此,老夫是被迫站隊。

大夥兒見諒哈!

蔣慶之對此心知肚明,所以第一堂課就來了個大課。

“老師說,唯一的法子便是世界大同。但顯然不能。退而求其次,在強大時便要不斷給自己尋找敵人,對外不斷用攻伐,商業等手段來打擊潛在對手。”

“商業?”

“是,老師說,商業手段用得好,比之刀槍更管用。殺人不見血,能輕鬆肢解一國。”熊樓一臉崇拜,“祖父,老師果然了得。您常說我不可教也,可老師卻說我孺子可教也,可見祖父也不及老師!”

“你過來!”

“幹啥?”熊樓大大咧咧的過去。

熊浹猛地站起來,揚起手中的癢癢撓拍去。

“嗷!”

“豎子,還敢跑?”

……

“今日你給熊樓說的那番話,可是想提醒熊浹?”

明日滿月酒,蔣慶之忙碌了許久,發現自己好像是無事忙。家中事兒有富城管著,後院有出月子的李恬管著,他啥事兒都沒有。

做個賈寶玉也不錯。

蔣慶之和夏言在書房喝酒,一壺酒,一碟子醃蠶豆,二人說著話。

“熊浹是老天官,對當下吏治和天下大勢瞭如指掌。我給熊樓的那番話便是在提醒他,新政刻不容緩。而新政推行的如何,吏治首當其衝。”

蔣慶之喝了口酒水,“他用把孫兒丟給我作為無奈站隊的理由,是不錯。可……遠遠不夠!”

“嗯!”夏言點頭,“到時候那些人會瘋狂反撲,熊浹此刻的舉動在他們的眼中便是猶豫不決。這是個缺口。”

“所以,我這番話便是投石問路,熊浹若是有心,也該來了。”

“就怕他老了老了,顧忌兒孫,不敢來。”夏言嘆道。

“少爺!”

外面孫重樓說:“說是那誰,熊樓他祖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