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原善深吸一口氣,“讓咱們的人避開。”

“是。”

眾人隨即各自去準備。

“教主是這般吩咐的?”楊巡有些不解,按照他對趙全的瞭解,那位教主定然會選擇配合,而不是避開。

“那些教眾都是城中的百姓,你讓他們帶著俺答的人去自家燒殺搶掠,合適?”周原善問。

“那些教眾為了聖教連死都不怕,何況是那些街坊鄰居。”

“讓你殺自家爹孃,你可能動手?”

“能!”

周原善:“……”

等不滿的楊巡走後,周原善苦笑著,“家都不顧了嗎?”

他突然把手中醫書猛地摔在地上,踩上一腳。他緩緩蹲下,雙手捂臉,“學醫救不了世人,聖教難道就能救這個中原嗎?我當如何?我當如何……”

……

距離戰場二十餘里,一支龐大的輜重車隊正在緩緩而行。

兩千騎兵押送這批輜重從草原出發,半途接到了俺答的軍令,令他們儘快趕到,慢了死罪。

治理草原無需用太多手段,獎懲更是越簡單越好。

生或是死,足矣。

帶隊的將領隨即就發狂般的催著趕路,十日下來,人疲馬倦。

前方有一隊斥候來了,看到他們,將領鬆了一口氣,知曉進入了安全區。

“戰事如何?”將領問道。

斥候開口就是地道的草原話,“剛開戰,明軍看著不大好。”

“那就是好訊息。”將領大喜,心想大汗此刻心情一定是大好,而自己及時把糧草運到也是個好兆頭,弄不好就有重賞。

他心中火熱,回頭催促著麾下,“快些,弄不好咱們還能去搶一把軍功。”

他立功心切,可麾下疲憊欲死,只想尋個地方睡覺。

斥候走了。

將領見麾下憊懶,罵罵咧咧的道:“回頭看著別人搶到了寶貝,你等別抱怨……”

這隊斥候一直順著車隊往北方去,直至整支車隊消失在視線內。

斥候們馬上打馬往左側去。

疾馳三里,只見前方一支草原騎兵正在歇息,人數上千。

斥候策馬過去,下馬上前稟告:“統領,敵軍輜重隨行人馬兩千,不過看著人疲馬倦。”

“嗬嗬嗬!”尖利的笑聲中,將領那白皙的臉上多了些紅光,“這便是咱們的機會。長威伯果然是好謀劃。”

“統領,那咱們何時出擊?”幾個將領湊過來,目光灼熱。

將領笑眯眯的道:“咱此次來,便是為了給俺答一個驚喜。此刻距離俺答大軍太遠了些,動手也難以收效。長威伯說,動靜弄的越大越好。那必須要縱火不是……”

將領便是馬松。

當初蔣慶之讓他們充當假想敵,一千騎嚴格按照俺答麾下來操練,從甲衣兵器,到語言,到作戰的手段……完全模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