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激勵之意,朱希忠行禮,感激的道:“臣定然不服陛下厚望。”

嘉靖帝看著他,莞爾,“朕厚望也是厚望你那兒子,至於你……髀肉橫生,怕是馬兒也馱不動。便留在朕身邊參贊吧!”

“是。”朱希忠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臣定然督促犬子奮勇殺敵,不辱沒祖宗威名,不負陛下厚望。”

嘉靖帝揚揚手中的奏疏,“俺答兵逼大同城,城中文武皆說當閉門堅守,長威伯卻率大軍出擊……”

老子猜對了……果然是老弟啊!

這氣魄!

牛!

嚴世蕃也難以掩飾驚訝之色,心想老父為何沒勸阻?

“兩軍以斥候遊騎廝殺,長威伯以顯章侯為右翼,一路驅逐敵軍斥候遊騎,俺答傾巢出動,兩軍對壘……”

往日這等奏疏嘉靖帝多半是讓黃錦說出來,可今日卻自己開口,可見心情激盪。

“慶之陣前挑戰俺答,俺答不敢出,以勇士應對。”

鬥將?

眾人都有些懵逼,心想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玩這個古早的玩意兒。

“慶之以家僕孫重樓出戰,接連斬殺俺答兩名勇士,擒獲一人。”嘉靖帝竟有些神采飛揚,“敵軍氣焰收斂,被迫回營。”

老子果然說對了,老紈絝心中得意,說道:“陛下,那孫重樓便是俺答麾下稱之為阿修羅的殺神。”

“就是他!”道爺想到了那個憨憨的大個子,不禁看了邊上的張童一眼。

同樣的澄淨眼眸,同樣的簡單。

“慶之說,大戰應當會在五日內爆發,至於決戰,不會超過十日。”

“那麼早?”崔元巴不得大戰越晚越好。

“俺答是客軍,糧草需從草原輸送,路途遙遠。且俺答的錢糧哪有我大明的雄厚,一旦戰事延綿,糧草不濟,他也只能黯然退兵。”嚴世蕃這話很是中肯。

他從錢糧和底蘊的角度闡述了俺答不得不在十日內發動決戰的主因。

這便是宰輔之才。

嘉靖帝也難免欣賞的看了這個貪得無厭的傢伙一眼,心想此子雖然貪婪,但才幹卻極為難得。

那麼,且容他一時。

“如此,大軍可堅守啊!”崔元歡喜的道,“靜待俺答糧盡撤軍就是了。”

你這個蠢貨……朱希忠看不過去了,“若是我軍堅守不出,俺答以遣偏師繞過大同,這一路誰能阻攔?一旦被敵軍兵臨京師……長威伯只能出城決戰。到了那時,主動權卻在俺答手中。”

朱希忠挑釁的看著崔元:懂?

嘉靖帝欣慰的點頭,“正是如此。此刻想來,大戰應當開啟了吧!”

他起身,徑直走到殿外。

這是個不尋常的舉動。

幾個近臣跟著出去。

秋風吹拂,吹的嘉靖帝鬚髮飄飄,他沉聲道:“告知慶之,朕,等他凱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