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樂治眉頭舒展開來,用一種不計前嫌的語氣說:“這才像話嘛,看你們的樣子,跟我們應該是同一個學校的,以後說不定低頭不見抬頭見,這次就算了。”

說完,石樂治頭也不回地帶著冷頭清和鐵投窪離開了,瀟灑得很。

好半天后,白純才難以置信地說:“就這麼結束了?陳小平你的運氣也太好了吧。”

陳小平一點也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反而沾沾自喜地說:“那是當然,我簡直是傳說中的天選之子,你有沒有感覺到?”

白純:“我感覺到了,我現在想替頭行道,扁你一頓。”

接下來,他們真的去河邊路網所了,難得陳小平居然沒有再搞事。他們到了一個名為河濱網所的地方。進門,開卡,上網,一切正常。

第二天早晨,天暗,太陽都還沒有出來。兩個睡意朦朧的人影晃盪在空無一人的街道,正往一個方向慢慢地前進,正是睡眼朦朧的白純和陳小平。他們剛剛結束一場身和心的雙重考驗,現在正在往學校趕。

本以為這會是一次很平常的路程,沒想到事情出現了變化。

陳小平突然慢了下來,一指一個方向,發出一聲邪叫:“快看,那邊那三個頭特別小的就是傳說中的六中三小頭。”

白純一聽這話,驚奇地往那個方向一看,頓時臉他臉都白了,睡意已去了大半,發出一句驚叫:“陳小平你是不是瘋了?那邊根本就沒有人。”

陳小平這時像是醒悟了一樣,說:“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這時白純像是明白了過來,說:“你剛才睡著了?走著睡著了?”

陳小平:“有嗎,什麼時候的事?”

白純:“那算了,早點回去吧,說不定班主任今天早讀課會來突擊檢查呢。”

於是,關於上通宵和三巨頭的事告一段落。時光易逝,轉眼間,號稱塵波六中一年一度的秋季田徑運動會開始了。

白純迫於警告的壓力,沒有留在教室裡,和其他人一樣,來到了操場外圍的班級駐地,進行著所謂的為班內參賽者加油的活動,此時他已經佔據了一個空閒的凳子,一邊用手機瀏覽著電子資訊一邊悄悄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和物。

他是個不愛熱鬧的低調主義者,喜獨處不喜聚會,愛實利不愛虛榮,樂沉默而厭於張揚。

當年初三的時候,白純還是個年少充滿衝勁的新晉考分王,依靠前兩年多的積澱和初三時某一天的突然醒悟,以及市中考重新把地理生物兩科納入考試範圍的政策之利,他的成績實現了短時間的爆發式增長,排名也霸佔各類測試的首名多月,另一眾學子一時間難以望其項背。後來,當白純在電話中查到中考各科成績後,他才不得不感嘆一直以來的數學和物理的短板終於還是在最後時刻拖了後腿,被其他競爭者趁機拉了分數差,特別是數學,滿分一百二十他才九十八,比他的化學還低。

當聽到電話另一頭傳來的那句一百點零的時候,他沒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只有淡淡的悲傷感,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到中考時考化學那場的那種奇異的狀態了,而且他所有科目分數加起來不到七百分,但滿分是八百分。回學校填志願時他在一箇中學的招生老師那看到了一張成績表,原來自己排第三,被另外兩個初三下學期不顯山不露水的超了。自那以後,他再也不想向別人提分數和排名的事,也不想再關注這種東西。

此時,白純正入佳境地看著一個穿著運動衫的不知名女生在田徑場的跑道上長跑,暫時也失去了玩手中的機機的興致,就連周圍嘈雜的聲音也被他暫時遮蔽了。

突然,一個倩影走了過來,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並且大聲說:“喂,你在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