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漣神色一稟,隨即看到一頭巨大的莽牛從裡面緩慢的走了出來,眼若銅鐘,頭上生長著兩根天角,像是兩柄天刀般聳入了雲霄,綻放刺目的光華。

它全身皆披著一層厚厚的金色鱗片,上面流轉著金色的寶光,跟一件神甲似的,金光熠熠,強大到非凡。

“哞。”

金鱗莽牛衝著逃跑的兩人一聲怒吼,可怕的聲波層層擴散而開,沿途的大氣都被生生的吼爆了,炸成了無數的白色浪花濺射而開,遠處一株株巨大的古木更是被吼的炸成粉沫,異象恐怖。

“噗噗。”

三人如遭重擊,全身猛的一顫,臉色剎那蒼白如紙,噴出了一大口鮮血,氣息都滯亂了。

這一情況令他們臉若死灰,光是一聲獸吼,就將他們擊傷,這還怎麼打?恐怕現在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此刻他們三人心裡都恨啊,早知道有這麼一頭可怕的兇獸蟄伏,就將門派裡的築基長老請來了。

莫雲強行的壓下滯亂的氣息,站穩了身體,拿出佩劍神色決然:“凌志師弟,你快帶青漣師妹走,我來攔下它,快。”

“師兄,你這樣會死在這裡的,我們怎麼能夠單獨走掉?”

青漣師妹一邊搖著頭,一邊淚水滴答滴答的流淌。

“別廢話了,快,要不然三人都要死在這裡。”

說完莫雲勁氣洶湧,朝著金鱗莽牛一劍爆刺了過去,劍氣橫空,劍光煌煌,欲要割裂一切。

金鱗莽牛隨意的看了一眼前面孱弱的人類,隨即頭上的牛角發光,一枚枚神秘的符文從寶角里面激盪而出,飄浮在了虛空中,圍繞著兩根寶角共鳴,然後朝前一撞。

“哧。”

牛角猛然變大,跟兩把天刀般劈開了天地,那爆刺而來的長劍只是被牛角輕輕的一撞,就四分五裂了,堅硬的無法想象,最後其中的一根寶角更是狠狠的刺進了莫雲的腹部,前後通亮,血水滾滾。

金鱗莽牛獸將這具人類緩慢的挑在了半空中,看著滾滾的血水從巨大的窟窿中流淌,將它的角都染紅了,眼中一片冰冷,長角一甩,上面挑著的莫雲立刻拋飛了出去,滾落在了地面之上,滿臉蒼白,腹部不停的流著血液,奄奄一息。

“師兄。”

青漣和凌志都大叫起來,雙目通紅,看著正緩慢走來的莽牛獸,殺機滔天:“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你們太弱了!”

就在這時,一道淡然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青漣和凌志渾身一震,順著聲音看去。

百米開外,一株巨大的古樹上,一道挺拔的身影正屹立在了粗大的枝幹上,雙手環抱胸前,濃密的長髮垂落雙肩,一身白色的劍袍破破爛爛,佈滿了血跡。

他眉清目秀,眼若星河,那略為稚嫩的臉龐上,帶著一絲絲不符合年齡的成熟感,他就這樣靜靜的站立在了枝幹上,天上的太陽透過密集的樹葉,在他的身上投射出了大片斑駁的剪影,營造出了一股別樣的不凡。

楊寒放下了雙手,腳下的勁氣層層湧動,化為了一片迷濛的白霧承載著他輕緩向地面飄去,整個下落的過程,很平,很緩,宛如一塊葉子在下墜。

這份可怕的勁氣控制力,讓青漣和凌志都瞳孔一縮,心頭大震,如果是換成他們,萬萬做不到這種地步的,就連一旁的莽牛獸都停了下腳步,轉過頭,巨大的牛眼直直盯著楊寒。

“你們的師兄被殺成了重傷,所以你們對這頭兇獸充滿了憎恨,憤怒,但在我看來這確是極為可笑的,你們有什麼資格對它產生怨恨?”

楊寒垂落著雙手,身後揹負著兩柄古劍,從遠方一步一步的走來,身軀雖然不是特別高大,但此刻卻有一股懾人的勃勃英氣。

“你在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一旁的凌志聽到這話,勃然大怒,狠狠的盯著楊寒,雙手握的嘎嘎作響,他們的師兄為了保護他和師妹,被一角洞穿了身軀而垂垂危矣,如果他們沒有怨恨,那他們還是人麼?

“天道無情,萬物皆為鄒狗,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靈,說白了都是天道圈養的貢品,人是貢品的一類,兇獸同樣是一類,你們的身份和地位都同等的,你們想要殺這頭兇獸,搶奪它的寶物,那麼它就沒有怨恨了嗎?”

“它有,它同樣會憤怒,會憎恨,所以它重傷了你們的師兄,同時也想殺死你們。”它這樣做有錯嗎?

沒有!

“所以你們沒有資格對它憤怒,你們現在太弱了,最應該做的就是增強實力,而不是一味的怨恨,這樣在下一次貢品間的廝殺時,你們才能夠成為被對方憎恨的一方。”

說道這裡,楊寒緩慢的轉過身去,看著金鱗莽牛獸,慢悠悠的擼起了衣袖,戰意凜然。

“現在就讓我教教你們,在這個亂世中要如何才能夠成為被憎恨的一方。”

“轟。”

楊寒渾身冒起道道血氣,震動了雲霄,像是一頭人形的暴龍般,在兩個人驚恐的目光中與金鱗莽牛獸重重的撞擊在了一起,一圈圈狂暴的力量連連炸開,攪天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