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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牛這個週末回了漢州。

近代以來，漢州人一直是天朝一個非常特別的群落。漢州的古蹟沒有多少好看的，到漢州旅行，領受最深的便是熙熙攘攘的漢州人。他們有很多心照不宣的生活秩序和心坎規範，形成了一整套心理文化方法，說得響亮一點，可以稱之為“漢州文明”。一個外地人到漢州，不管在公共汽車上，在商店裡，還是在街道間，很快就會被辨認出來，重要不是由於外貌和語言，而是這種漢州文明。

一來二往，外地人惱怒了。幾乎全國各地，對漢州人都沒有太好的評價。精明、自滿、會打算、能說會道、自由渙散、不厚道、排外、瞧不起大領導、缺乏政治熱情、沒有集體觀念、對人冷淡、吝嗇、自私、趕時興、浮滑、好標新創新、瑣碎，世庸俗……如此等等，加在一起，就是外地人心目中的漢州人。

但是子牛是個隧道的漢州人，她對故鄉的情緒還是十分深厚，回來了到底還是放鬆不少。

一早，子牛和翀心在華亭公園跑步。

明代弘治年間的《漢州輿志》稱：“漢州舊名華亭，在宋時，番商輻續，乃以鎮名，市舶提舉司及榷貨場在焉。元至元二十九年，以民物繁庶，始割華亭東北五鄉，立縣於鎮，隸漢江府，其名漢州者。”因此，早期的漢州人也就是華亭人。當地學者廣泛認為“漢州文明”的肇始者，是明代進士徐光啟，他可算第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漢州人，他的墓，就在華亭公園內。

翀心邊跑邊跟她說，“我反正還沒正式填志願，你回來考、留在京裡都行，我隨著你走。”

子牛揉揉眼睛，“真為難。燕晚說這本書他也聽說過，能找來給我看；可那邊歲歲……哎。”她確定啥也不瞞翀心，當然那也得翀心真是啥都沒二心腸隨著她的“自私小願”走，想想荒謬不，如今“人生志願”竟然跟一本“她理想出來的書”接洽在一起。

翀心也蹙起眉頭，“你說的這本《聖仙成績傳》我到處也翻找來著，真沒跡象，再說到現在你也沒看見真書樣子容貌，會不會他兩都忽悠你呢。我覺著，當下你要實在為難，先把這本書放在其次，想想你到底大學想在哪兒讀，讀什麼。”

“讀警校是確定的！”翀心也隨著點頭，“至於在哪兒讀——”子牛還是說了心裡話，“確定還是想回來讀，畢竟這裡是我老家，舅舅在這兒……”

嗯，說舅舅，舅舅打來了電話，

子牛趕緊停了腳步接起，“舅舅！”喊得不曉得幾親暱又大聲。

“我馬上到家了，家裡有菜麼，”

子牛一聽興奮地，“沒有，我在外頭跑步，馬上往買！”

“也好。”

接下來，兩個小姑娘就忙著往菜場，買回來好些菜喲，都興奮著吶，畢竟舅舅往支教有些日子沒見了。

兩個孩子都還會弄點菜，也是各顯身手，醋溜鯽魚、紅燒獅子頭、煮麵筋、松仁魚米等看家菜，像模像樣。

舅舅回來看見這一大桌，欣慰呢，表揚她兩有上進。

席間，舅舅先問了下她最近的學習生活，免不得最重要的話題還是在她即將要來的報考志願上。

“我說過不干涉你的志願，你自己想好，行到哪裡就要對哪一步負責，這是你的人生。”

子牛點頭，

“哦，對了，”舅舅起身走向沙發，從他的揹包裡拿出一個信封，走過來遞給她，“這個還是要給你看看，這是市教導局發給我們每個支邊老師的一封信函。一直以來教導局對支邊的老師都有些優待政策，譬如子女進學，打比喻說你要是上高中，可以保證你上省重點。我看了下，似乎現在考大學也有優待，裡面也有警校的優錄。你看看吧，本來不想為這個影響你的志向，但是畢竟跟你有關，你有權利知曉此事。”

“嗯。”子牛乖巧點頭，接過來。翀心也湊過腦袋，兩人一同仔細瀏覽了信函。

好大的優惠政策哦！

檔案裡說，為了勉勵中心城區老師積極支邊，特對支邊老師有如下優惠政策，可以提升職稱、提檔工資、提幹，也可以解決直系支屬，譬如夫妻、子女工作進學問題。子牛是舅舅唯一的直系支屬，現在面臨的就是進學問題，而這個“學校”涵蓋從小學到大學，大學裡包含警校這樣的學校。

學校優錄的政策也很誘人！

子牛確定只關心“警校”這一欄，

眼睛都睜大了！

5月20日，也就是下週三，凡符合條件的應屆高三畢業生，持戶口、身份證，及監護人有效相干材料，最重要得有這個“支教證實材料”均可先來警校參加內部測驗的報名，審批合格者，下個週六來校進行筆試。接著，再三日落後行體能及健康測試，透過者即不參加高考即能被警校提前錄取！

你知道，這個子牛看了後，多激動多興奮！連連說“這個好這個好”，也是，她體能健康盡對沒問題，筆試再難，想想也該比那個“百萬人過獨木橋”的高考要有把握吧，最重要，這就有個“凡人都愛佔便宜”的想法了，這相當於是她沾了舅舅的光，得來個頗有把握的優錄啊！

翀心也連連點頭，小聲“你不本來就想留在漢州麼，挺好挺好，”

小子牛胸有成竹，“舅舅，就它了！”看來就是“此志不渝”的樣子。

舅舅還是說了她句，“鄭重點，”

子牛笑眯眯，“您知道我的志向就是當警察，舅舅，我必定爭取高分進取，以後也必定當個好警察！”

舅舅笑而不言。小天使從小正義感爆棚，膽子不大吧路遇不平也還總想著為弱者聲張，這跟她本性裡的“善”也割裂不開吧……

好了，接下來持續兩週週末子牛都回了漢州。玉葉無雙這邊也曉得她是由於舅舅回來了得經常回家，但真沒想到，小丫頭揹著他們做出了這樣大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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