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翀心說她下週會來京裡，搞不好組織一堆人往爬樹玩，子牛就盼著了。

好久沒爬樹了，這個週日下午，子牛跑出來在宮裡找到這棵最粗最大的樹，先試試身手。

看子牛翀心這些個愛動的孩子，可想她們小時候就不誠實，愛好攀高，膽大，上房上樹極為快活。

舅舅學校操場上有那麼幾棵大榆樹，子牛十分斷定它是榆樹，因每年春天樹上的榆錢特別吸引人。榆錢是俗稱，實際上是榆樹果莢，直接可以吃，清甜可口，吃多少肚子都沒事。後來她大了才知榆錢還是藥，健脾和胃；榆錢可以熟吃，蒸食煮粥甚至做陷做湯都可以。那年月一到春天，往舅舅學校第一件事就是仰頭看大榆樹，等候榆錢滿樹時節。

學校操場上的體育設施多是因地制宜，榆樹一般都長得歪七扭八，越老越沒樣子，一根最大的老榆樹歪脖子上綁上了一根虎口粗細的鐵桿，就成了孩子們練習爬杆的好用具。大部分小朋友都爬不到頂端，小子牛可以，像小猴子一樣爽利爬上往，俯視一臉愛慕的小朋友從心裡自得。

子牛爬到頂端時可以翻身上樹，上樹以後騎在主幹上再向前挪至樹杈處坐穩，然後四下張看哪裡的榆錢肥美，哪裡還可以乘住她的體重。此時，樹下的小朋友會重複拋上一根竹竿，直到她接住為止，她就用這竹竿打榆錢，一枝枝一簇簇的榆錢墜落時總伴著兒時毛病發自心坎的歡呼……

這會兒子牛早已矯健爬到這棵百年老桐樹杈彎騎坐穩，安閒晃著腿，閤眼想象天空飛行的感到——固然那次噩夢叫自己畏懼了飛行，但是本性難移，她天生有翅膀，就和這廣闊天空密不可分……

忽然聽到底下由遠及近有人聲，子牛警惕縮回了腿。再趴樹枝上往下一瞧哇——一行人裡頭有歲歲呢！

自上次說他弄了本假書給她看，歲歲就翹氣了，幾天不理她。

子牛取出手機，發簡訊給他，“猜我在哪兒，嘻嘻。”

看見歲歲取出手機，一看就站定了。

他真是戲精，假裝蹲下來系皮鞋帶，待人都走到他前頭，他四處看了看。

“叮”又來了個簡訊，“我看見你脖子了。”歲歲這才往上看，看見小子牛像只小貓咪趴樹杈上朝他笑嘻嘻。

歲歲瞄她一眼，起身持續往前走，

“叮”又來簡訊，歲歲不理，

“叮”“叮”“叮”一直響……

子牛確定賭氣，她最後一條簡訊是“再也不見！”

又氣又傷心腸趴在樹幹上，清風拂面又好舒服，她不由又有些眯眯神想睡覺……

忽然似乎有人撓她鼻尖兒，子牛拿手往抓，啥也沒有，子牛實在想睡覺持續呼呼，忽然鼻子被人一揪！子牛要大叫，被人掰過臉往狠狠堵住了小嘴巴！

歲歲要把她全部人吃肚子裡往！

好輕易離開，子牛又小叫“樹杈要斷了！”歲歲嘴裡說“摔逝世你算了！”動作卻在抱著她慢慢往後移，直到坐到更粗壯的樹丫上，且他腳也有踩著的支點，才又掰過她的臉想持續親——看看這個歲歲，剛才在下頭還是斯文一軍官，現在外套不曉得脫了丟哪兒了，領口釦子敞著，野狼一樣。子牛固然嬌啫“我扭的脖子疼”可還是愛愛地和他熱吻一處，畢竟她也夠柔軟，被歲歲咋樣折騰也成習慣了……

歲歲說他在下頭“守株待兔”等她半天了，哪知道她這頭豬在上頭睡著了愣是逝世也不下來，他只有爬上來了。子牛咯咯笑忽然又往抱怨揪他“再也不見！”歲歲就往逝世親她“你再說這種話試試！”要不是子牛求饒，該逝世的歲歲非要在這半空中要了她。子牛說他吝嗇，不怪他沒拿真書給她看，他倒翹氣不理她。這次歲歲倒沒使性子反而溫柔地親吻她的眉心，小聲“我確定會把真書拿給你看的，說話算數。”

歲歲說這話，胸有成竹，由於，這回，確實看到歲歲的真板眼了。

也就歲歲樹下“守株待兔”子牛這天又過了兩天，歲歲“守株待兔”來了他更想見的一人。

這天，歲歲辦公室進來一老嬤嬤：心經身邊最得力的老人，楊筠。

“嬤嬤坐，”歲歲身都沒起，手上批示檔案的筆也沒放下，看了眼嬤嬤持續書寫。

楊筠無奈坐下，歲歲身份崇高，慣寵成這樣也沒措施。話說回來，她又何嘗不是從小把他慣到大的一員？歲歲收宮，刻意叫他不顯山不露水，反叫那小萬猖狂了往，欺負到歲歲頭上了？你曉得心經咽不下這口吻的——讓小萬帶元首往季涼校閱閱兵，背後，心經是極力促成——好了，不往深裡說了，再說下往，就不僅僅是“可怕”兩個字可言了——

楊筠嫻雅靜靜坐著，待歲歲批閱完檔案。

歲歲合卷放下筆，看向她，“嬤嬤來，什麼事，”

楊筠從手提袋裡拿出一個木盒放在辦公桌上，“裡面是你要的書，別再跟你師父鬧了，她多疼愛你知道麼，你這樣多傷她的心……”

歲歲看她一眼，抬手拿過木盒，開啟，裡面躺著一本書：《聖仙成績傳》。

他跟子牛感到真是相通，

只一眼，這本書真假彷彿就能斷定！

淺紫封面，墨黑的筆墨，纖細甚至有些妖嬈的五個字：聖仙成績傳。就這麼簡略撩人。

歲歲並沒有拿起，看一眼，就直視楊筠，“不是全本吧。”

楊筠心坎一衝！這孩子，怎得叫心經自己不困惑！旁觀者清，楊筠看得分明，如今心經心底是複雜迷亂的，到底是還戀著那個他，還是根本就捨不得歲歲——歲歲的“精仙”著實絲盡不比那人少，歲歲更年輕，性格比當年的他更大，更不可捉摸——

楊筠依舊靜婉地，“是全本，你師父拗不過你的……”口吻裡確實也帶寵溺。卻，話都沒說完，歲歲一冷笑，人也向椅背後靠往，“楊筠。”楊筠一怔，沒想他會這樣直呼自己的名字，接下來，再看那靠著的歲歲——你們真正見過“墮落”這種氣質麼？恐怕沒有吧。眼前，才是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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