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漂亮,短毛兒卻挺怕她的樣子,躲到了曼麗腳後跟邊。

曼麗起身,“她在,您稍等。”短毛兒亦步亦趨跟在她後面,那雙寶藍眼睛卻盯著漂亮女人,防備至極。

聽著聲兒,酸梅也從裡屋撐出頭來,“來了!少等少等,我洗了手就出來。”很熱情,又伸進頭去,聽見水龍頭嘩嘩水聲。擦了手酸梅兩手交握搓搓出來,“您有什麼事兒……”哎喲!笑臉都還揚著,……真破了那句“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就一巴掌脆來了如何!打得酸梅一臉懵,打得曼麗反手不假思索就要推過去,打得一屋子病人義憤填膺,打得……短毛兒“喵嗚”一聲露出兇相上去就要跳上去抓破那女人的臉!

這一切如果用影像切,好似就發生在一兩幀的瞬間,亂得一塌糊塗!

好在捱了這一巴掌的酸梅懵比時間也不長,酸梅那個利落,單手拉過要上去推人的曼麗,一腳踢開要撲上去抓人的膽小貓兒,站上前來,左臉上五指印還清晰可見,“你他媽撒潑找別地兒,一大早上陽激素吃多了吧,好啊,找老孃幹仗是吧,”說著就擼袖子,一副要幹大仗的意思!

這下,輪女人吃驚了,後退一步,

一進來,先看見一個柔柔和和的女人坐那兒,望著就心靜如水的樣子,想著一定是個膽小的,

再看見她,她一臉太陽般暖融融的笑臉從那屋裡撐出頭來……女人心中就一陣兒熱刺!手不禁就想握拳頭,掄過去!撕爛她的笑臉,撕爛她這張這樣平凡無奇的臉!憑什麼得海陽“正視”,叫他一週裡頻繁出入這間“小黑診所”……

她是蘇韞的好友,

蘇韞肖想了海陽多少年,她就默默跟在其後愛慕了他多少年,

本以為海陽註定是蘇韞的,她一生無望,

哪知,蘇韞太嬌縱,惹了不少事兒,她父親近一年來嚴加管教,將她送出國封閉學習,說,不改造好永不回國!

這下,橫亙在自己身前以為永遠翻越不過去的大山一下就這麼垮了……女人興奮異常!她終於也有可能接近海陽了!

卻,

哪裡是一座大山的距離,

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別說接近他,海陽的一個背影她在人群中能遠望一眼就不錯了!

也是老天爺小小垂憐她吧,

那日開車路過這個路口,竟然看見一身平常樸素家居裝束的海陽,一手端著熱豆漿,一手拎著一袋子油條燒麥豆皮好些過早的,走進這個巷子口!……她趕忙下車跟了去,看見他進了這家小診所……

也就一週下來,這裡就是他的家!各種她簡直不敢相信、從來沒見過的海陽……

極致的嫉妒已經燒燬了她的心!

這一巴掌,不夠不夠!她要撕爛她的臉,對,燒了她!燒了她!

喪心病狂的女人眼看這就從大衣口袋裡拿出一個小酒瓶!……我酸梅厲害呀,不待大家驚呼,上去!……酸梅有幾下功夫咧,一個“反手摺翅”擒拿住女人的嬌腕向後,奪下酒瓶!女人疼得嬌叫,酸梅同志一點不“憐香惜玉”,垮她背上拿過一旁架子上的繃帶,一甩,揪著頭向後彆著手把女人雙腕纏個死緊!

女人流著淚痛罵啊,眼看嬌滴滴不堪其受罪像要暈了過去,

酸梅同志土匪一樣,照樣捲起袖子,指著她,冷冷說,“你要敢暈過去,老孃保準一鍋熱水澆過去,你這細皮嫩肉可就一去不復返了。”

女人揚起臉來,梨花帶淚呀,卻也是嘶喊,“海陽怎麼看上你這種女人!!”

酸梅直點頭,“這就對了,這就對了!你要是別的仇家找來我還真沒這快的法子解決,得!今兒我算服了他定海陽,便宜他了!”

酸梅呼哧呼哧地一邊撈出手機,一邊指揮她的那個小護士“穩定現場”:病人們招呼好,值當看了場好戲,待會兒還有喜糖吃啊!——“行兇的酒瓶子”收拾好,這是她要一輩子拿住定海陽的“證物”!——又指著抱著貓站那兒“驚魂未定”的曼麗,“你回去把止寧給我抱來,今兒是他爹孃老子的大喜日子,給我家小子打扮漂亮點啊!”曼麗服了她!當時真是……不曉得哭好還是笑好,酸梅終於願意婚了!……

再聽,酸梅大姐大打通了電話給定海陽下得第一等指示,

沉聲,

“定海陽,老孃煩透你了,你個妖騷爛蘿蔔竟給老孃惹腥亂!

給你一個小時準備,

沒一百輛車來,老孃不嫁;沒一百桌,老孃不嫁!”

可憐的海陽那時候在開會呀,

坐,坐在最中心的位置,

倒沒發言,

靠在椅背上,眼眸垂著,明顯在看手機,

看手機裡的兒子,看手機裡的兒子他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