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軍藝門口,

小有下車合上車門,戴上軍帽。這身筆挺的軍裝常服穿在他身上就是帥氣,加之小有自帶一種內斂與灑脫的相容,異常迷人。

走進來,一路已是惹人注目,小有平靜從容,你知道,更是叫階下等著他的莊晴心動

是的,

愛慕他,已經不能用數年來計算,十數年了。

六歲第一次在姑媽家見到他,

他和表哥萬萬正在牆上寫書法,

為什麼要在牆上寫?年幼的莊晴真不懂。

只覺著,兩個大哥哥真是神仙一樣,寫的字也好看至極。

後來長大,自己的學識也有了積累,再回想那時候看到的情景,真是又一番感慨:少年人保持著最燦爛的天真,在墨海里,衣衫步履、談吐行止、居室佈置、交際往來,能與書法構成和諧,他們的生命行為,簡直整個兒散發著墨香

後來也聽小有自己講述過年少為什麼喜歡在牆上寫大字兒:“漢代書法家師宜官喜歡喝酒,卻又常常窘於酒資,他的辦法是邊喝邊在酒店牆壁上寫字,一時觀者雲集,紛紛投錢。他在牆上寫字,寫完還得親自把字鏟去,把牆壁弄得傷痕斑斑,但店主和酒保並不在意,他們也知書法,他們也在驚歎。”他微笑,煞是好看,“我們估計也是想取得這樣的共鳴吧,當然也有些自命不凡,以字炫耀,那師直官的學生梁鴿後來在書法上也超越了他的老師,結果成了當時的政治權勢者爭奪的人物。梁鴿投於劉表門下,曹操破荊州後還特意尋訪他,既為他的字,也為他的人。在當時,字和人的關係難分難捨。曹操把他的字懸掛在營帳中,運籌帷幄之餘還悉心觀賞”言談裡那份自嘲因著心性灑脫,反倒顯得極為睿智大氣

這就是尊仰望的神,加之見面又難得,於是由小,莊晴對小有就心生慕畏,小有的身份又擺在那兒,說個實在的,作為萬家外親,真真桂、萬兩家交往,外親甚至要避會的,所以對小有,十八歲的莊晴自小甚至有自卑感也是不稀奇了。

小有走過來,微笑寬和,“你姑媽說請假需要家長的字條兒,我上去給你寫。”

小有眼裡,這就是個跟他閨女慧兒一樣的小姑娘。

你說這就是劫數不是,萬億就是他命裡唯一的劫數!小有想,外人眼裡,萬億那模樣可不也就是個小姑娘,可他從第一眼就沒把她看成小輩兒,儘管這劫數又頂愛看動畫片兒,娃娃一大屋子,撅起嘴巴有時甚至比慧兒還嘟萌,關鍵她有靈氣兒啊可小有就是獨對她獸玉不滅,是磨死他的最最心愛大寶貝兒!

“嗯,謝謝。”

莊晴的怯意還是蠻明顯的,都不敢抬頭看他的眼睛!

小有沒在意,“好,你等等,我上去寫了字條就下來。”一切都是工作性質。他對這小姑娘也不熟悉,說起來,她只是他目前領導家的外侄女,他來接她,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直到小有獨自上樓去,莊晴這才敢抬眼看向他也許剛兒他說叫自己等等,沒讓跟他一同上樓,內心裡有些失落,不過真當看著他舒展灑脫的背影拾階而上,所有的失落又一掃而空,莊晴覺得,叫自己這樣望著他背影一輩子都願意!

小有很快寫了字條下來。

你說說,巧了的,正好北軍藝組織部的張星強下到這層樓,跟從辦公室出來的小有碰個正面!

“小,小有!”張星強兩手就抬起來,激動得恨不得一副要彎腰的樣子,

“張部長,”小有還是很和藹的笑容,舉起一手,張星強趕緊兩手握住,“桂主任!您今兒怎麼有空親自來”這位剛一激動腦子發熱直呼了他的名,現在知道趕緊改過來,“我給凌副院長打電話!”說著就要掏手機,

凌尋,北軍藝的副院長,誰都知道他是小有的人。

“不用了,我今天來一點公事,不必打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