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禿黃油”更為歇斯底里的,是豆芽塞肉:在纖細的綠豆芽裡藏進更細的雞絲或南腿絲,是一個需要用到繡花針的功夫。“鏤豆芽菜使空,以雞絲、火腿滿塞之,嘉慶時最盛行。”《清稗類鈔》裡有記載……

一桌精緻佳餚,熱辣辣的高白酒,爐火烤著,著實怡人。

正陽從一旁軍大衣口袋裡撈出一個黑絨盒子,笑著遞給他哥,

海陽接過來,單手頂開一看,當即作勢就要向他砸來,“你膽子不小!”

啥?

不就那塊“手錶”嗎,

海陽和酸梅的“謎題”已經解開,他那塊“丟失的表”其實也已經找到,

那,眼前這塊何來?

海陽當然知道母親當年存留在世上的有兩塊,一塊自己這裡,一塊在父親那收著……顯然,自己的這塊還在,那眼前這塊,不是父親的是哪塊!

正陽忙兩手好玩兒樣擋著,“沒偷!仿的仿的!”

海陽再看看手裡的東西,……心想,媽的,能仿這好?

正陽重新拿起酒杯慢慢喥,像個出了世的老狐狸精,

“現在想要仿的超過正品都不難,這還不算最好,要時間允許,能仿得更邪氣。”

海陽也不在乎地將手裡玩意兒往旁邊一丟,拿起酒杯也喥了一口,“你也是用心良苦了,準備拿這玩意兒幫酸梅糊弄我的是吧。”

正陽歪頭笑,海陽又心裡一騷罵,他家這犢子的豔辣感真獨一無二!爐火掩映下這一笑,豔中賽火,絕了。

“我現在就以為曼麗做事為榮了。”偏偏還純真孩子一樣,特高興。

海陽一笑,也如何大度,瞄一眼那手錶,“拿去哄你的曼麗玩兒吧,就說我拜託她送給酸梅作紀念了。”

“好勒!”看畜生娃兒多高興,比先前珍惜多了,撿起手錶又仔細放進黑絨盒子裡,放回軍大衣口袋裡,嘴裡還嘟囔,“明天就給她送去。”真像個孩子,特別特別高興。

海陽看著他,不得不嘆氣,迷戀成這樣,管他長久不長久,今後回想起來,也是無限美好吧……

正陽將手錶收拾好,又回過頭來喝酒吃菜,

似不經意地,

“和老爺子吵啥呀,讓著點兒他,他也是越老越糊塗了,禁不起發脾氣。”

海陽瞧他一眼,“喲,如今也輪到你教訓我了。”

“我哪兒敢,”正陽喝這口酒時忽然變得陰鷙起來,望著爐火,此時他那豔麗的臉龐才是真正的毒辣,“哥,不瞞你說,父親變了,跟那個楊立昂走那麼近,還非要我娶他那表子姑娘……”

海陽一把抓住他的肩頭,

挺重呀,

似笑非笑,

“正陽,別跟你哥跟前玩花樣,說實話,你對那曼麗情真不真,我唯一有疑問的就是,看不出來你和楊家姑娘不情不願呀。”海陽捏著他的肩頭又一重!“想做父親的說客,別跟我來這招兒!”

正陽手一繞,掀開了他哥握著他肩頭的手,

此時,

正陽望向海陽的眼神那樣沉重,且,嚴厲,

“哥,我要跟你說,父親已經有了二心,我吊著那表子姑娘完全是為了接近楊立昂,你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