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我不跟,跟一個人就意味著認可他,甘願屈居於他之下,他付彪是牛逼,但我莊楓不稀罕。

“小子,你知道拒絕我的後果嗎?”付彪嘴角剛剛浮現的那一絲笑容被我那句‘不跟’徹底堵了回去,而他看向我的目光,比先前更甚。

我知道我徹底駁了他的面子,很可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但不跟就是不跟,沒有為什麼,而他身後的那些大漢更是以一副滑天下之大稽的目光看著我。

在他們看來,付彪肯讓我跟他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我這個一無是處的打工仔應該感激涕零,但現實再次無情地打了他們的臉,他們怎麼可能容忍我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他們老大的威嚴。

我知道恐怕動手是在所難免了,所以在對方每個人臉上掃了一眼,除了付彪之外,一共有五個大漢,再就是那個一直坐在沙發上喝酒的男人,事情到現在他一點都沒有介入的意思,我身子開始向對我有利的位置靠去。

“小子,我弄死你!!!”三個大漢拿起酒瓶向我衝來,這一次付彪沒有阻止。

我臉上的血跡已經開始凝固,眩暈也已經消失,上一次是我沒有防備,這一次我要盡我全力去反抗,即便我知道這是一場根本沒有懸念的打鬥。

我從桌上拿起一個酒瓶,一名大漢欺身而來,一酒瓶直接砸向我的腦袋,我微微側身避過,順手把酒瓶拍在了他的臉上,他應聲倒地,而我的酒瓶破碎,我手裡只有連著酒瓶嘴的碎玻璃;又有兩名大漢從左右分別向我打來,我猛得後撤,砰的一聲,他們的酒瓶相互碰撞從碎片,酒水飛濺,我一個箭步衝上,用玻璃碎片劃傷一人,逼退一人。

這時付彪的身邊又衝過來兩人,我蠻猛起跳直接撞開一人,最後一個人把酒瓶狠狠地砸向了我,但是我根本就沒有躲避,任它狠狠地砸在我的腮幫子上,但是我停也未停,直接虛晃一下,衝向了付彪。

這確實是一場沒有懸念的打鬥,真正纏鬥起來,莫說五個,兩個恐怕我就不行了,所以打從一開始動手我就是為了挾持住付彪,這是我唯一反制的機會,但讓我隱約有些不安的是,他那些手下並沒有因為我的奇襲而表現出慌亂,就連付彪本人也是,我來不及多想,飛速繞向了付彪的身後,伸手攬住他的脖子,就要把碎玻璃架在上面。

但事情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順利,一隻不知道從哪裡伸過來的手如同鐵鉗一般鉗住了我的胳膊,他微微一用力,吃痛之下,我手中的碎玻璃啪得聲落地,接近著我整個人都被甩到了牆上,骨頭都快散架了。

我難以置信地投去目光,只見那個一直坐在沙發上喝著悶酒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付彪身邊,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先前他隱藏在黑暗中的另外半邊臉上有兩道無比猙獰的刀疤交織成一個叉號形狀,而他那一雙冷漠無情的眼不帶一絲感情的望向我。

好冷的眼神,這是一個冷血到極致的人,他從始至終對周圍發生的事情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在意,只有我打算對付彪出手的時候他才無比干淨利落地制服我排除隱患,見我沒有力量再動手,他面無表情地回到沙發上,繼續喝酒。

這次,我真的是翻不起一絲浪花了,失去了唯一翻盤的機會,我只能靜靜地等待他們對我的懲罰,而那個負責人搖了搖頭出去了,我想先前他之所以保我,也許只是不想他管理下的場子出事,但現在我已經把禍事惹下了,他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我而得罪了付彪,至於那個陪唱女孩,見唯一的仰仗我已經倒下,那個負責人也沒有護著她的意思,更加絕望了。

該死,小蝶還在家裡等著我,難道我就要廢在這裡了嗎?明明只是出來打工掙錢而已,為什麼會攤上這種事呢?呵呵,果然多管閒事是沒有好處的,但是我不後悔,因為我問心無愧。

這樣想著,我感到眼皮越來越沉,視線也越來越模糊。

突然,我感到一股清涼順著我的脖子流淌到我的後背,我的身子不由地一激靈,抬起頭,只見付彪拿著一瓶啤酒往我頭上澆,直到連泡沫都不剩下一滴,才蹲下身把臉湊向我,用手拍了拍我狼狽的臉戲謔道:“小子,不錯啊,有勇有謀,只是還欠點火候,這個社會沒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剛才制服你的男人就是我付彪的王牌——刀疤龍,因為我救過他的命,所以他替我賣命,只要有他在,就沒人近得了我的身,你跟他一比,不過是百無一用的廢物,看在你有幾分膽色的份上,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給我磕一個頭,我就放過你。”

呵呵,磕頭?就憑你,也配。

“呸!”我人畜無害地一笑,卻是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臉上,他徹底暴怒了,一腳踹在了我的頭上,第二腳剛抬起,門卻開了,進來的是一名身穿白襯衫的魁梧男人。

“呦,陳隊長,好久不見,你怎麼來了!”付彪見到這個人後,放下腳客氣地說道。

“哦,老彪啊,我就在你們對面唱歌啊,聽到這邊有點動靜,就過來看看怎麼回事。”這個陳隊長隨意地說道。

“奧沒事,這位小兄弟不勝酒力啊,我剛想扶他起來呢,不過既然陳隊長在這裡,就不用我多掛牽了,畢竟人民警察才是人民的公僕啊,你先忙著,我場子裡還有點事,先走了!”付彪說完後整了整衣襟,大步流星地離開,但是我注意到了一個細節,當那個刀疤男人從陳隊長身邊走過的時候,下意識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