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三嬸子,堂哥,竟然選擇在我住院的時候來刁難我,特別是三嬸子,從她進屋的一刻起,空氣中就傳來了一股尖酸刻薄的味道。

尤其是她那對上吊眼和八字眉,薄嘴唇,厚臉皮簡直就是為詮釋‘潑婦’這兩個字而生的,還有她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市儈與陰險,太容易讓我把她與‘容嬤嬤’聯想在一起。

不對,容嬤嬤內心好歹還有善良的一面,三嬸子在我眼裡就是惡貫滿盈,就是她的存在,導致我三叔淡漠了親情,甚至是被她染上賭的惡習,讓小時候和我關係不錯的堂哥也被她傳染,開始有了很多壞心眼子,她就是一灘臭水,腐敗著周遭的一切。

婊子兒,婊子兒,她憑什麼這麼叫我?我憑什麼任她這麼叫?

“馬蓮,閉上你的臭嘴,別以為誰都得慣著你,別以為我和我爸媽一樣好欺負,再嘴賤我撕爛你那張臭嘴!”這個三嬸子,不對,是三叔一家,我已經不拿他們當親人的,沒見過這麼噁心的親戚。

“你說什麼!不准你這麼說俺媽!”堂哥莊義龍衝了上來就要揪我的領子。

他身子很笨重,我輕輕一閃腳下一絆,他就如同一根木樁一樣倒在了地上,三嬸子見狀一聲嚎叫,用她的手抓我的臉,我剛要伸手打她,堂哥突然用力拽了一下我的腳,三嬸子一下抓在了我的臉上,把我的皮都給抓翻起來了。

三叔這個時候也衝了上來,把我按在了牆上,三嬸子一巴掌一巴掌摑著我的臉,堂哥踹我,我拼命還手。

這時三嬸子像是發現了什麼,竟然不再摑我的臉,而是抓著我那被刀子劃爛的左手使勁撕我的紗布,鑽心的疼痛傳來,傷口重新裂開,血浸透了紗布,虛汗打溼了我,他們三個人對我拳打腳踢,就像上輩子我家欠他們錢一樣。

可是他們家欠賭債的時候,是我那死去的爸爸不顧媽媽的反對幫他還上的,是他們欠我們家才對啊,為什麼爸爸媽媽死後,他們為了爭那個破房子,那幾個拆遷款,會如此落井下石,甚至這麼對我?為什麼?為什麼?

他們對我的毆打,直到我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為止,三嬸子對三叔使了個眼神,三叔拿出紙筆,堂哥扶著我坐起。

“寫!寫房子自願給我們家,然後簽字!”三叔把筆塞進了我的手中,把紙遞到我的面前威逼道。

沒想到在這個社會,還會有人用如此野蠻的方式掠奪財產,這主意八成是三嬸子想出來的,她和三叔都不識字,所以把堂哥叫來的目的不只是打我嘍?而是怕我弄虛作假嘍?

真是一群噁心的人,我內心冷笑,揮筆在紙上寫了一些字,然後嘴角露出一抹悽入肝脾,哀感頑豔的笑意,癱在地上不動了。

堂哥莊義龍將我寫的字看了幾遍後點頭道:“沒錯,是這樣。”

三嬸子謹慎地說道:“你看好了?再看幾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直到莊義龍再三保證,三嬸子才陰險地笑道:“婊子兒算你識相!有了這個,莊月華再能謅,我看她能翻起什麼浪花來!”

莊月華,是我二姑的名字,她是縣裡比較有名的律師。

我之所以老老實實簽字不是怕他們打我,而是經過領妹綁架的事情,我已經不想再留在這個縣城,房子這種事情只會成為牽絆,我手上還有爸媽留下的財產,在二姑的幫助下,我和領妹應該可以在另外的地方開始新的生活。

三叔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我,對著三嬸子說道:“行了,有了房子拿到拆遷款,賭債差不多夠還了,我們回去吧,一會被發現就不好了。”

三嬸子一聽卻是笑了,她如同舊社會的地主婆一樣盯著我恬不知恥地說道:“房子本來就是我們的,給你們家白住了那麼多年,是不是得交房租啊?我調查過了,莊建國和趙美芝死的時候給你們留下了將近四萬塊錢吧,你們家住了十年,按一年五千房租算,是五萬塊錢,看在親戚的份上給你們家打個八折,正好四萬,把房租交了吧!”

聽到她的話後,我的胃裡如同吃了爛掉的死魚一樣噁心,這房子明明是我姥爺留給我媽的,和我三嬸子有半毛錢關係?她竟然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這個世界上為什麼有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如果我現在手上有一把刀子,真想把她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石頭還是鐵。

三叔也是一愣,顯然三嬸子貪婪到這種程度就連他都沒想到,他剛想說什麼,三嬸子怒瞪了他一眼道:“莊建軍,你爹媽那兩個老東西死的時候留下那兩個破錢還不夠我打牌的!我馬蓮這輩子跟著你個沒本事的就是耽誤了,現在你哥和嫂子終於死了,不在他們身上撈回來,誰稀罕跟著你過這個破日子!閉上你的嘴!”

三叔臉色難看,最終將目光投向了我,語氣生硬地說道:“聽到沒有,交房租,四萬塊,打個欠條,然後你送來也行,我們上門收賬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