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喬治·布萊恩的話,辛丑只是淡漠地回應道:“等我,來殺你嗎?”

喬治·布萊恩冷峻的臉一笑,道:“你是有能耐抓住我的猛士,死在你手上,也算死得其所,只是……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非池中之物,絕對不甘心為了白紫衣那種貨色而效命……”

辛丑走到喬治面前,打量了一下他的傷口,說道:“哦?你為何如此肯定?”

喬治·布萊恩說道:“在我想收買你時,你反問我‘我像是在意錢的人嗎’?往往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下人,白紫衣唯利是圖,你卻不為金錢所動,說明……你不是白紫衣的人!”

辛丑雙目一眯,深長地:“也許……我是白紫衣隱藏的‘王牌’呢?”

“哼哼哼……哈哈哈!”

喬治·布萊恩大笑道:“我向來不做無把握之事,明知道白紫衣到處派人殺我,我還敢上山打獵,你覺得為什麼呢?他手下所有人的資料……我都清清楚楚,‘辛丑’精通槍法和刀法,你槍法卻爛到沒法看,橫練功夫卻強到刀槍不入,而且,你為我肩膀療傷時的醫術,絕非一知半解的程度,就算資料與實際難免有出入,但南轅北轍必有貓膩……你出於某種個人目的,偷樑換柱,甚至留下我的性命,也是憑直覺判斷,我並非你真正的敵人……此刻找到我,可是想打聽白紫衣的弱點?”

辛丑並沒有馬上回答‘喬治·布萊恩’的問題,目光離開他渾身傷口後,辛丑袖口滑落一串銀針,灑脫地展開,在內勁的操控之下揮灑自如著,嗤嗤嗤!煙霧升騰間,喬治·布萊恩的傷口開始癒合。

喀!

癒合到一半時,辛丑將針從喬治·布萊恩的身上拔出,冷漠道:“幫你作了止血和防感染處理,這樣你勉強死不了,目前我還不能放你離開,為你治傷只是敬佩你是條漢子,要不要與我合作全看你的自由……”

喬治·布萊恩深深地望著辛丑,道:“不與我合作,你還有其他方法扳倒白紫衣?”

辛丑天經地義道:“在萬不得已之前,我從來不在一棵樹上吊死,只是選擇找你比較便捷而已,不代表我沒有其他選擇!時間不多了……地上這兩個人,我只是讓他們淺度昏厥,不久就要醒來,要不要合作,快點決定吧!”

喬治·布萊恩沉吟片刻後,開口道:“白紫衣……原本只是唐人街戲班唱戲的一個‘小生’,而紫衣堂的前身,乃是‘紅葉堂’,紅葉堂主段葉天的三夫人王鳳喜歡聽戲,相中了‘白紫衣’,將他帶入了‘洪門’,三年時間,從小卒子成為香主候補,並靠著左右逢源積累了相當的人脈,兩年之後,香主離奇死亡,他順利成章上位,又三年,段葉天在唐人大飯店被人暗殺身亡,三大香主為堂主之位一時爭破了頭皮,但是……白紫衣有人在暗中相助,最終成為了堂主……”

辛丑雙眸閃動著幽光,見喬治話語落後那耐人尋味的眼神,辛丑問道:“那,段葉天的家人呢?”

喬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道:“白紫衣上位之後,相繼死亡!只有一個在國外留學的兒子當初倖免於難……”

辛丑轉頭看了看地上躺著的兩人,回想著這二人之前的對話,凝視著喬治·布萊恩。

喬治說道:“串起來了?”

辛丑道:“大體上吧,只是還有些疑點,如此顯而易見的勾引二嫂,私通篡權,洪門內那麼多雙眼睛盯著,白紫衣如何橫行至今?”

辛丑意味深長地說道:“問得好,因為……除了我之外,並沒有人知道這些曲折原委!”

辛丑雙眼猛地一凝,死死地盯著喬治,問道:“地上這倆人提到的段輝……還活著吧!”

喬治一笑道:“聰明!那個段輝……就是段葉天和他大夫人的孩子,當年他以身犯險回到洪門,並瞞天過海成了香主……只為收集扳倒‘白紫衣’的證據,卻不幸被人出賣,險些被白紫衣折磨至死,而救了他一命的人,就是我!”

辛丑深深地望著喬治,道:“為何,你要做這種事?黑手黨沒有立場幫助洪門吧!”

喬治複雜道:“那只是我最初未雨綢繆的底牌,待洪門要與黑手黨開戰之時,爆出這個猛料,讓紫衣堂陷入混亂之中,不攻自破……”

辛丑瞭然道:“但……在接觸之後,你卻對那個段輝,動了惻隱之心,所以不得不改變你的部署,對嗎?”

喬治無奈一笑道:“動了惻隱之心的不是我,而是我那個小女兒啊……我救下段輝之後,他幾乎是瀕死狀態,我那個小女兒懂點醫道,本來想拿他當練手的工具,死了也不在乎,但誰知……一來二去,就淪陷了,用她的原話就是:‘他飽經風霜的憂鬱,和無意流溢的才情,讓我深深地著迷,爸爸,此生我非他不嫁……’唉,若我這個當爹的知道會是這個結果,當初就不多此一舉了,不過……段輝這小子,倒是對我女兒蠻好,姑且便宜他好了!”

喬治話語一頓,又道:“因為有了這一層關係,我那個小女兒不願再讓段輝涉險暴露在公眾視野中了,甚至還瞞著我派人在唐人大劇院暗殺‘白紫衣’,因為部署不周全,讓白紫衣跑了,為了保護她,這事我肯定要攬下來的,原本我想趁此一舉將白紫衣剷除,誰成想……踩到你這顆暗雷,流落至此!”

這般曲折原委,饒是辛丑,一時都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