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沒有人膽大包天到,敢在炎黃宮內行刺,所以在炎黃宮中,是絕對安全的,但能吃住在炎黃宮的,唯有宮主和副宮主,所以之前的‘白執事’皇甫一刀,才被迫回到家族,被嚴密保護起來。

當天,如今森羅戰殿家大業大,高手也是數不勝數,當天王牌就到達了帝京之後,婉兒的安全得到保證,我轉而去了帝京另外一個黑暗之地,那是‘帝京精神衛生’中心。

在皇甫玲瓏的病房外,我見到了司徒清水,她看到我時,眼神中帶著責怪。

我略帶愧疚道:“清水,你一直在嗎?”

司徒清水道:“皇甫家已經衰敗了,家裡人散的散,死的死,剩下的都忙著奉承新主,唯有‘皇甫來福’來看過她,但他卻是導致皇甫家淪落的幫兇之一,玲瓏可以依靠的人本就不多,只有大哥,芷若,我,無雙,嬌嬌,你,但是……無雙被你拐走了,大哥死在你手上,你成了傷她最深的人,嬌嬌粉身碎骨,芷若是炎黃宮黑執事,如今白執事到位,各項工作恢復正常,也抽不出身,如果……我不陪著玲瓏,她是不是太可憐了嗎?”

司徒清水越說越激動,衝上前來,不停地用拳頭錘著我的胸膛,到最後竟趴在我胸口痛哭了起來。

我默默承受著她的眼淚,她哭完後抬起頭,淚眼婆娑道:“吶,莊楓,你對玲瓏,真的只有**裸的利用嗎?之前對我們的關心和友情,也是徹底虛無的嗎?回答我!”

我低頭望著倔強的她,沉默無語,只能化作重重的嘆息,道:“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對玲瓏,抱有愧疚,所以這次來,是想治好她的……”

司徒清水一雙眸子通紅地望著我,透徹道:“治好她,你覺得這樣的現實,治好她,不是更加殘酷的處刑嗎?”

我的心,被狠狠地震了一下,眼眶也不自覺紅了,拍了拍清水的後背,道:“至少,讓我見見她吧……”

司徒清水深深看了我一眼,轉身道:“那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吧……”

我來到了門前,握住門把手,卻沒有勇氣馬上擰下去,我閉上眼睛,調整一下複雜的心緒,擰開了門的把手,推門而入的一瞬間,我愣在了原地……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無法相信,曾經驕傲任性的千金大小姐‘皇甫玲瓏’,此刻如同路邊的乞丐一樣蓬頭垢面,赤身裸地坐在床上,消瘦見骨的身軀上,佈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疤,臉上帶著痴痴傻傻的笑容,手裡拿著一個開膛破肚的娃娃,一下一下撕扯著裡面的棉花,她很專注,專注到我們走入房間都仿若無人地尿在床上……

她一邊撕扯著,嘴裡一邊詭異地哼唱一首令聽者毛骨悚然的《妹妹揹著洋娃娃》:“走到花園去看櫻花~~~娃娃哭了叫媽媽~~~樹上的小鳥在笑哈哈~~~娃娃啊娃娃~~~為什麼哭呢~~~是不是想起了媽媽的話~~~娃娃啊娃娃~~~不要再哭啦~~~有什麼心事就對我說吧從前我也有個家~~~還有親愛的某人和媽媽~~~有天某人喝醉了~~~揀起了斧頭走向媽媽~~某人啊某人~~~砍了很多下~~紅色的血啊染紅了牆~~媽媽地頭啊~~滾到床底下~~~她的眼睛啊~~~還望著我呢~~~某人,媽媽,為什麼呀為什麼呀~~好痛好痛啊~~然後啊某人~~叫我幫幫他~~~我們把媽媽埋在樹下~~~然後啊某人~~~舉起斧頭了~~~剝開我的皮做成了娃娃~~~”

無處下腳的地面上,充斥著破碎的洋娃娃布和被摳掉的棉花……

突然,皇甫玲瓏手中的洋娃娃摳完了,又從旁邊的揹簍中拿出一個,開膛破肚,接著摳……

司徒清水,對著目瞪口呆的我,說道:“玲瓏,瘋掉之後,已經從潛意識裡覺得自己被‘某人’做成了‘洋娃娃’,一直說自己被縫在娃娃皮中,必須時時刻刻地摳洋娃娃解放自己,而她身上那些傷痕,就是身邊沒有洋娃娃之時,自己揭自己的皮導致的,第一次送去搶救的時候,她差點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但即便被注射了麻藥,她依然發出毛骨悚然的笑,令為她主刀的醫生都不寒而慄……”

“唉。”

我重重地嘆息了一口氣,踩著遍地的棉花,向著皇甫玲瓏走去……

走到床前時,我懷著忐忑的心,半晌之後,終於鼓起勇氣,輕喚一聲道:“玲瓏。”

皇甫玲瓏摳棉花的手戛然而止,緩緩地抬起了頭,茫然地望著我半晌後,笑面痴傻道:“你……看見我的洋娃娃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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