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天樂並不把方權的威脅放在眼裡,就在這時,從病房外走進來的福根順勢就把大門給關上,臉上沒有了傻笑,而是一臉的溫怒,種種情況表明,只要我一聲令下,就能夠把譚天樂永遠留在這裡。

福根出現後,譚天樂臉上有了一絲慎重,似乎明白就算他武藝再高超也無法在我們三個人的圍攻下安然脫逃,可即使如此,他這條走狗依舊沒有一絲退意。

我並沒有下命令,而是擺了擺手示意方權他們不要亂來,然後望向譚天樂道:“你在外面等我,我辦好出院手續就跟著你走,不會拖時間,也不會讓人對付你的。”

譚天樂偷偷的鬆了一口氣,走出了病房,我起身,方權攔著我道:“你這是去送死啊,仇胭脂敢叫你過去攤牌,會沒有一點準備嗎?讓,你腦袋是不是抽了,你平時很聰明啊,為啥這一次明知道陷阱還是要去,你把她當做朋友為她賣命,她把你當做什麼東西了,隨手可丟嗎!”

“這一次,我贊同權的話。”福根附和道。

我拍了拍方權的肩膀道:“我要去看看,一個女人,是不是真的能狼心狗肺到這個程度,如果是,我也就死心了。”

就這樣,辦好出院手續,我就被譚天樂接到了燕家,一路上譚天樂都沒有跟我說話,只是做好一個司機的責任,到了久違的燕家別墅,下車進去裡面。仇胭脂已經坐在茶桌上煮茶等我。

她看向了我,眼裡比平時多了一份冷漠,但完全沒有我想象之中的愧疚,她指了指前面的位置道:“燕家的大功臣,坐吧。”

沒有喝茶習慣的我一屁股就坐在了這個曾經我十分欣賞並且覺得遙不可及的女人面前,也是任由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將我提拔到高處並且毫不猶豫退下谷底的女人,我仔細打量著她,才猛然發現我一點都不瞭解這個女人,不然也不會被她玩得怎麼慘。

仇胭脂幫我倒了一杯茶,緩緩開口道:“傷怎麼樣了?”

“身體上沒有大礙,就是心病就有點重了,可能一輩子都治不好。”我不急不緩的喝了一口茶回答道。

仇胭脂輕輕了嘆息,也拿起一杯茶,趁著茶杯掩住顏面地空擋,平談道:“我別無選擇,你雖然聰明,但還是太過於稚嫩了,怎麼會懂得這將近三個月來底裡的暗潮洶湧,我不能將尚陽區交到一個不太確定性太大的代言人,那樣等於是把雲飛的基業給推向兩種可能,要不就是被奪走,要不就是被毀掉,天樂也許沒有你那麼多優點,但有一點在我看來是你最欠缺的,那就是刻板固執的愚忠,仇家的人雖然有自己的小算盤,但怎麼說都是我的孃家人,關上門就是一家人了,陳讓,曹明軒當年說過你這種命相是帝王相,怎麼可能屈於人下,連帶著青青都被你拐跑了,我不能養虎為患,賭不起。”

我內心笑了笑,這恐怕就是最沒有誠意的道歉了,車王飛的死給新一代敲響了警鐘,鍾子強這些原本的老一代也都死的死廢的廢,沒有了那麼多牽制,要弄死一個車王飛不難,最難地是車王飛死後的善後手段,把我踢出局,等於是把所有矛頭都指向我,我一死,尚陽區就又恢復和平了,加上有了仇家,仇胭脂之後定然能一飛沖天,徹底的掌管尚陽區。

我做了那麼多,到頭來還是躲不過為她人做嫁衣然後淪為棄子的命運。

仇胭脂拿出一張卡,推到我面前道:“這張卡里面已經存入一筆錢了,是燕家和我對你的回報,你也可以看作是補償,我還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開口,以後我還會繼續打錢進去。”

或許在仇胭脂看來,這第一桶金,足夠讓我這樣一個小青年在任何一座除了龍城之外的城市立足了,包括安家立業。

“無論是回報還是補償,我都要謝謝仇姐。”

我由衷道,即使到了這一步,我也沒有喪心病狂的想要報復這個女人,不管怎麼說,當初踏入尚陽區的時候,這個女人自願當做跳板讓我一飛沖天,我已經繼承過這筆對外人來說頗不以為然的精神財富,但我放下茶杯,輕聲堅定道:“但仇姐你這一次真的做錯了,我有野心不假,但沒那麼大,原本就沒有吞下尚陽區的覺悟,會暫時替燕爺管著,是怕你跟青青被欺負,當然,我也沒有那麼捨己為人,除了幫你們之外,也想學點東西,其實你要我陳讓走,只要一句話就夠了,沒必要搞得怎麼複雜,讓人寒了心,茶冷尚可煮,心寒如何暖?”

仇胭脂搖了搖頭,笑容淡定的凝視著我道:“你的野心有多大我管不著,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去猜,事已至此,還糾纏不清就沒了意義了,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局面,接下來你就不應該像個孩子一樣撒嬌,而是敢清楚自己該幹什麼。”

“那你說說我該幹什麼?是報仇還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我皺眉道,但隨後也立馬露出一個笑容。

這讓仇胭脂有點措手不及,她好像這才想起了,我是那個可以讓義天十二負責人一前一後兩個大人物陰溝裡翻船的瘋狗,如果這時候我出手的話,仇胭脂能有幾分把握能逃脫?

這個時候,原本在外面等候譚天樂突然出現在別墅門口,冷冷的看著我,心神有點不定的仇胭脂立即平靜下來道:“車王飛的死,這一個星期都在鬧,連帶著周墨還有黃戰天也喊著要你殺人償命,雖然易小東和江雨菲那邊幫你頂著,但早晚會有頂不住的時候,畢竟這件事你不佔理,你可別小瞧了那些人的實力,把你視為內中刺眼中釘的可不僅僅只有義天方面的人,你爸以前的仇家,想要藉著你上位的人,怎麼多人虎視眈眈呢,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清楚你的處境,難道你覺得你除了離開龍城之外還有別的生路嗎?”

“您說得沒錯,是沒有一條生路了,但我並不打算就這樣狼狽的離開龍城,夾著尾巴逃走從來都不是我的風格。”我神色嚴肅的起身說道

吹響別墅的風似乎頓時變得寒冷起來,站在門口的譚天樂殺氣畢露,仇胭脂強壓這心頭那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安,她似乎儘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溫和些,可她愕然的發現,我並沒有繼續聽他說話的意思,再我看來,話已至此,再說就乏味了。

我從位置起身,徑直的走到譚天樂的面前道:“想像殺了車王飛那樣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