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畔的溫熱感覺襲來那一刻,清漪頭腦好似登時空白了一般,慢慢地,溫度更加提升,一點一點,帶來近乎灼燒的感覺。

清漪分能夠從中體會出那名為“情誼”的東西,只是這份突如其來的情誼使得她是驚慌多過驚喜。她從未料到,這一天的到來。

是情愛麼?

男子的舌一點一點撬開了自己的唇,慢慢撬開那緊閉的牙齒。清漪本能地抗拒著,卻是好似四肢都痠軟了一般,也不知道該要如何去抗拒抗爭。

使得清漪頭腦中最後一點清醒都歸結於消散的,則是兩個人的舌相互交纏在一起的感覺,這種感覺用言語好似是無法說清楚一般,相交纏繞,便有了曖昧的情愫,便有了溫暖熱烈的氣氛。

溫暖到極致,便是濃烈的火焰,是情誼開到極致盛放的花朵,滿滿的光華燦爛明媚,延展出耀眼的美麗明亮。

“陛下……”清漪再一次說出了這般的話語,這是她在不知道該要說出什麼的狀況下說出的話語,恰如當初李淳突地牽起她的手的那一刻。

直到現在,清漪都覺著腦子裡是一片暈眩,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時實地,只是這般站著,任由李淳的氣息將自己沉浸包裹住。

李淳有些支支吾吾,如同想要向父母討要糖塊的小孩子一般懦聲道:“對不起,朕……不,我,我……”

清漪頭腦依舊迷亂,語氣卻是小心翼翼,“陛下怎麼?”

李淳搖了搖頭:“沒怎麼,沒怎麼……”

這時清漪才發現,原來李淳的面龐,竟是變得十分羞紅,竟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一般,與之他平時的樣子更加是反差無比。他只低著頭,雙手尚且在不斷地緊緊地攥住自己的袍腳,狠狠搓著,更加如小孩子一般。

“你應當知道我的情誼了罷!”李淳終究將話語說出口來。

清漪亦是低著頭,只看著自己雙足上所穿著的密繡天青色軟煙羅緞子底桃紅花的繡鞋,上頭密密匝匝繡出花海形狀的桃花,一層層旋轉不停。清漪盯著那花看久了,就好像是陷進了那花海一般,連著頭腦更加眩暈不已,險些在地上都立定不住。

李淳忙地伸手去攔住清漪,一把便將清漪攬在懷中,清漪一個未有料到便是這般跌入了他溫暖的懷。

清漪終於反應了過來,忙地掙脫開來,道:“陛下這是做什麼?這般可是於禮不和啊!”

李淳一愣,卻是面上歸結為鎮靜,然而他縱是鎮靜,語氣與心意卻不會是向從前那般一個樣子,道:“朕方才說的話,不,我方才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清漪怔在原地,更加是一愣,只傻傻對著李淳道:“陛下方才說了什麼麼?臣妾……沒有聽清。”

李淳一怔,便是險些跳腳蹦起來,“我方才說的,難道你不明白意思麼?張清漪,你在與我打啞謎麼?”

清漪復輕輕地低下了頭,道:“陛下,臣妾當真不知。”說罷,清漪則又是抬起了頭,偷偷地瞥著李淳面上的顏色。

之間李淳一副要被氣中風了表情,只伸出緊握的雙手卻又好似是無處安放一般停留在空中。許久,他才狠狠地對著清漪說道:“張清漪,我是說,我,喜歡你。你懂麼?”

“陛下……”

“你就只會說這一句麼?”李淳恨恨道。

“陛下……臣妾……不知道該要說些什麼。”清漪思索了許久,也不過是說出了這句險些讓李淳噴血的話語來。

李淳極其無奈,只攤開了手,卻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便復緊緊抓起了清漪的手,這般拽著她一路走到了清漪的長壽宮中。

長壽宮中,秋娘一早便將清漪被皇帝李淳給救下來的事情報給了長壽宮中一眾侍奉的宮人內監說了聽了。因著這般,眾宮人一早便齊整整地跪在長壽宮中的庭院裡恭候皇帝與清漪,眼見著李淳牽著清漪的手進了來,眾人眼見帝妃二人如此親密,便一起叩首道:“參見陛下,參見小主。”

皇帝李淳只忙地讓眾人免禮,這才算是放開了清漪的手,語氣卻是溫和輕緩無比,道:“可算是到了!方才我說的,或許是著急了些。你便是一時想不通也是有的,我不勉強,只等著。”

清漪永遠是那副沒有反應過來的神情。李淳雖著急,然而想了想,卻也只得笑笑,便用手溫和地替著清漪整理那有些散亂的髮絲,溫和的語氣是三月間催生萬物復甦的柔和春風,“你今日受驚了,且好好歇著,改日我再來看你。”說罷,李淳便拂袖往外走去,待到行至長壽門之時,李淳則又是回身過來,對著清漪道:“我與你說的,你且考慮好。”

說罷他又看著清漪身後的一眾的宮人內監道:“你們且都侍奉好你們家的才人小主。”這才徑自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