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聽了她的話,笑得無比真誠和感激。花三姨也跟著笑,因為她覺得自己的目的馬上就要達成了。

“三姨,多謝你的厚愛,”姜姜說道:“但可惜我不能從命。”

花三姨的笑一下僵在臉上,她甚至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這人自幼命硬,別說是親生爹孃,便是義父義母,也已然剋死了十幾對。因此萬萬不敢做您的義子,還請另選良材吧!”姜姜一臉遺憾的說道。

然後不容花三姨分辨,直接對著裡頭大喊道:“小賤,出來吧!咱們還得繼續送冰糕呢!”

天上是不會掉餡餅的,一個和自己連照面都沒有打過的人忽然說讓自己給她養老,這隻能是一個陷阱。

但姜姜並不認為花三姨蠢,因為如果今天的事換成了別人,一定會有很多人答應的。

很多時候,人上當並不是因為不聰明,而是因為太貪心。

孫小賤並沒有察覺出不對,他一路上都想著陪她吃點心的那個漂亮姐姐。

姜姜也漂亮,而且比夕霞要漂亮很多,但孫小賤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夕霞,便忍不住臉紅心跳。

大約是她溫柔的聲音聽了讓人心亂,又或者是她的眼神總在跟自己對視。

所以他一路上沒有像往常那樣聒噪,反倒是安安靜靜的在前頭趕著馬車。

姜姜沒有想明白花三姨為何要對自己來這麼一招,她不清楚花三姨背後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難道是想讓自己當她的小白臉兒嗎?姜姜驚悚的想,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所以當天下午送冰糕的時候,姜姜特意叫孫小賤去給各家送冰糕,她自己和湄姨多聊了一會兒。

鳳簫館和綺香閣離得不遠,雙方肯定都清楚各自的來歷。

姜姜似有意似無意的問湄姨:“對面堂子裡有一位胖媽媽,怎麼之前沒見過呢?”

“嗐,那是花三姨,她人胖體虛,一走動就氣喘不止,所以一般都在後堂待著,輕易不到前邊來。”湄姨不疑有他,像平常話家常一樣對姜姜說。

“真難為她長這麼多肉,還有人可以養著她。”姜姜笑著說。

“喲,你可別這麼說,花三姨可不是吃閒飯的。”湄姨對姜姜說:“你別看她胖得像個酒甕,她那張嘴可是巧得很,能把石人說動心。往廠常堂子裡新來的姑娘不肯接客,只要花三姨去跟她細細的說上一番,十個裡倒有八個點頭的。”

“哦,原來她的嘴這麼厲害,”姜姜點頭道:“真是人不可貌相。”

“花三姨成也這張嘴,敗也這張嘴,”湄姨搖搖頭說:“她雖是靠這張嘴賺了不少錢,但那錢都是昧心錢。更有一則,她便是勸妓院裡的姑娘罷了,可為了賺錢,她還常給那些達官顯貴家的公子拉皮條,把好人家的姑娘誆進火坑裡來。”

“她還做這樣的缺德事兒?”姜姜的眉毛都快立起來了,這死肥婆兒打自己的主意,莫非也是受人之託?

要真是這樣,究竟是哪個臭不要臉的想要對自己不軌呢?

與其這樣胡思亂想,倒不如迎面上去探一探她的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