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盛前線。

“瑞珂城還是沒攻下麼?”申屠穩放下手中的書卷,語氣淡然地問。

“屬下等無能!”桑絕塵一頭磕在地上不敢起來。

半個多月前王爺帶兵圍住了瑞珂城,可連續三天都按兵不動。

兩個朝廷派下來的監軍就大放厥詞,說王爺不快些攻城就是貽誤戰機。

又說什麼兵貴神速,若是等到對方援軍到來,裡外包抄之下我方必將吃敗仗。

這兩個監軍,一個是當朝宰相的小舅子,一個是新近得寵的蘇貴妃的弟弟——皇帝的小舅子。

這兩個小舅子是一對草包,可偏偏喜歡沒事找事,又最愛打小報告。

當時王爺也並沒有惱,只是將軍權暫時交給這兩個草包,讓他們指揮全軍作戰,而他自己則只挑出五百名小校,帶他們去十里之外修築河堤去了。

這兩位監軍老爺拿到了兵權,更加耀武揚威。指揮著幾路人馬分別攻打瑞珂城的東西南北四門。

可是連續攻打了半個月,損兵折將無數,卻依然沒有能夠攻下這座城池。

此時除了王爺,所有的人都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誰都知道這瑞珂城地勢獨特,是天盛國的咽喉要塞。

攻下它,天盛國的南部江山就已盡握在手裡了。可現在看來,這座城池固若金湯,輕易攻不下來。

此時帳外已經站了幾十個人,包括那兩位監軍,還有申屠穩手下的大小將領。

他們昨夜就已商議定了,今天一早都來申屠穩的軍帳前請罪。

如果瑞珂城依舊攻不下,那麼他們都要受到朝廷的處罰。

兵者,國之重器。

行軍打仗的每一天,都是對國力的巨大消耗。

朝廷和百姓最痛恨的,就是無所作為虛耗國力的人。

這個罪名他們誰也擔不起。

按照以往的經驗,申屠穩攻打任何一座城池,所用的時間絕不會超過七天。

這次被兩位監軍老爺一攪和,將近二十天了,瑞珂城還是紋絲不動。

真是要了親命了。

申屠穩走出大帳,幾十個人呼啦一下,齊齊跪在地上。

“屬下懇請王爺親自帶兵!”

“求王爺不念舊惡,儘快坐鎮指揮!”

眾人紛紛說道。

申屠穩面無表情,靜靜地望著東山頂上的晨嵐,末了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是該快一些了,不要讓某個人等急了。”

跪在地上的眾人幾乎被這笑容晃瞎了眼。

王爺怎麼又笑了?桑絕塵看著王爺不同以往的邪肆笑容,小心臟忍不住抖了又抖。

就在三個時辰後,瑞珂城被一舉攻破。

這座被稱為“不破之城”的城池,在短短几個時辰之內被洶湧的加蘭江水衝破了正門。

滔滔江水如狂怒的蛟龍席捲吞噬了數不清的房舍與樹木,數以十萬計計程車兵和百姓被江水奪去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