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月打斷我剛要出口的話,不過留了個心,預壓的事必須跟她說,因為劫數恐怕還沒過。

但現在卻被赤月的話嚇一跳,離開的途中問了下經過。

原來我和東子走後,冷炎的軍營就遭受佛門圍攻,為了護沁月,營地裡五千多破虛強者死傷過半,他自己更是被佛法打傷,種下了佛門惡果。

我們常聽到的惡果,說的是作惡後的因果報應,現在說的佛門惡果是一種宿命輪迴,能糾纏人的靈體永世沉淪。

佛法中又稱之為安珈羅域,類似於陰間的存在。

冷炎的情況我還沒見到,但在地球,魂魄離體的下場就是死亡。但赤月只是說不行,證明還活著。

半個小時候到達軍營,因為是臨時營地,沒有任何帳篷,幾十萬大軍成建制的隱在森林裡。不大的一個山洞裡,冷炎的兩個副將守護著,他已經卸甲,穿著便裝躺在平坦的石臺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

我看過去的時候,他的眼睛是睜著的,白眼珠已經消失,黑色的瞳孔擴散後充斥整個眼窩,乍一看讓人毛骨悚然。我瞟眼掃過,突然發現裡面有東西。

急忙集中精力的再去看,觸及黑瞳,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他眼中彷彿有一個世界,出現一個漆黑的漩渦要把我拉入其中,遙遠的底部出現一個人,是冷炎。

他身後是佈滿梵文的囚柱,被無數鐵鏈捆在其上,虛空是黑壓壓的烏鴉,能清晰的聽到沙啞的嘶鳴。突然,有隻黑鴉落下,從他身上啄走了一塊肉。

我身臨其境,見冷炎痛苦的表情,想開口驅逐黑鴉。但就在這時,黑暗中伸來一直焦黑的大手,好像剛從烈火中拿出來,十分可怕。

見到巨手抓來,我下意識的就想逃,可是黑暗裡有股力量拉著我朝著那隻手飛去。如果被抓住,靈體是不是要落入安珈羅域?

但就在這時,耳邊傳來媳婦姐姐嬌喝,身子被拉了一把,黑暗裡的世界快速倒退,冷炎離我也越來越遠。見我離開,他忍受著黑鴉啄食的痛楚,開始掙扎。

我沒聽到他的聲音,可是能想象出,他是在叫我救他。

腦海裡“嗡”的一聲,視線回到現實,發現洞內的人都在看著我。媳婦姐姐的手還按在我後腦上,收回的時候偷偷的給了個腦咚,輕聲說:“不讓人省心,看個傷員都能出事!”

我心裡有些委屈,誰會想到看一下眼睛就會出事?但聽她用傷員來稱呼冷炎,心裡也不著急了,估計不是什麼大問題,問道:“他現在不會有事吧?”

“不好說,你剛才看到了什麼?”媳婦姐姐眉頭耷拉,要是沒人,真想用手幫她抹平。

可惜她不受歲月侵蝕,卻逃不開瑣事纏身,抹平外面的小皺紋,卻抹不平心中憂慮。

我腦海中回憶剛才的畫面,如實的描述出來。

沁月聽了凝重的說:“是伽羅域,他的靈體已經被綁在囚石上,想出來很難!”她說著將兩個副將使出去,回頭對我說:“把魔門拿出來!”

我有些困惑,但還是召喚出銀盤,有些擔憂提醒道:“這可是慕白的東西!”

她明白我的意思,兇巴巴的瞪了我一眼。不過魔門是保命的東西,她不會私吞。赤月好奇的打量著銀盤,想伸手觸控。還沒碰到,魔門就發出黑光,嚇得他急忙縮了回去。

“道法三千,講究因果輪迴的很多,但真正能做到的只有陰間和佛門安珈羅域。”媳婦姐姐掐了手訣,魔門就虛浮在冷炎眉心,讓三世之眼對著他的雙眼,嘴裡說:“你能透過冷炎的眼睛看到安珈羅域,就是因為身上有魔門。”

“從勢力範圍來看,陰間是個**組織,管轄範圍極大,跨越數個世界,很多道術派系都逃不開生死輪迴。而佛門的安珈羅域就弱了很多,只是佛門分屬,能管轄佛門弟子。現在破例收了冷炎,付出的代價應該也很大。”

我聽得入神,沒想兩大輪迴之所還有這樣的區別,忍不住問:“玄界的人壽元長,是不是因為陰間的勢力沒有擴張到這裡?”

原本結印的沁月,聽到這話突然停下,漂亮的大眼睛力透出少許殺氣,盯著前面的魔門。

我全身冰寒,涼氣從腳底板躥到天靈,不是被她的氣勢嚇到,而是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問題——蘇家無頭先祖,可能是被陰間囚禁。

古往今來,多少天才豪傑都逃不脫輪迴,那陰間且不是人才濟濟?

更可怕的是魔門的存在,從慕白的講述來看,他的家族跟陰間有摩擦,可陰間是個龐然大物,為何不奪回魔門?

結合媳婦姐姐的反應,我在看魔門,心裡生出了懼怕。

它跟隨慕白來到玄界,會不會是一種滲透?只要時機到了它就會開啟,陰間的人傾巢而來,只要統治玄界,它輪迴的規則就能實施,從而掌控更多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