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連怎麼睡過去的都想不起來,迷迷糊糊似夢非夢聽見有人說話,很小聲嘁嘁喳喳,好像從房門外傳進來,溫婉蓉煩躁翻個身,頭縮排被子繼續睡,可門外說話的人非但沒有離開的意思,說起來沒完沒了,害她剛剛眯盹一會又被吵醒。

“紅萼。”溫婉蓉喚一聲後,倏爾清醒過來,自嘲地想,跟了覃煬三年,真是養尊處優慣了,平日午睡沒人敢擾她睡眠,方才一瞬她還以為睡在府邸的廂房內,睡糊塗了吧。

“珊瑚。”她清了清嗓子,重新喚人。

珊瑚很快應聲進來,似乎神情放鬆不少,笑盈盈伺候她起床:“夫人這一覺足足睡了兩個時辰,奴婢正猶豫要不要叫醒您。”

兩個時辰?溫婉蓉微微一愣,隨即赧然一笑:“是嗎?我以為閉眼又睜眼,沒多大會。”

“夫人,您最近是不是特別勞累啊?”珊瑚一邊為她梳頭,不由關心問。

“有點。”溫婉蓉也覺得這兩天睡得有點多,她想過一種可能,自己懷過兩次孩子,再算算日子,有些猶豫不定,自打齊佑被殺,覃家徹底被齊家視為眼中釘後,她沒有一天不在後怕擔心,大概這個原因月事從那個月開始就不正常,整整比上個月推後十天,當時她以為有了,來不及告訴覃煬這個好訊息,夜裡便覺得不對勁。

所以她想這次是不是又跟上次一樣,一場烏龍,索性不管,反正她來月事前也貪睡。

珊瑚見她話不多,懵懵懂懂繼而道:“夫人,奴婢以為您還是找個郎中瞧瞧得好,離雁門關的路還遠,就算沒什麼事,圖個安心。”

溫婉蓉見她滿眼擔憂,有些話又不好明說,只能拍拍她的手,笑道:“我的身子我清楚,不舒服肯定會找郎中,你們累一天,也該休息休息。”

“夫人真的不用?”珊瑚不放心,追問一句。

溫婉蓉笑笑,搖搖頭。

珊瑚歪了下嘴角,悻悻說句好吧,識趣退出去。

溫婉蓉平日用慣紅萼,那丫頭沒珊瑚心思通透,凡事問得少,雖然給人感覺不夠伶俐,可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安靜,現在忽然換來一個知冷知熱的,她倒有點無所適從。

不過珊瑚也不是聒噪說個不停,但凡為溫婉蓉臉色微變,就知趣閉嘴離開。

屋內又恢復寧靜,溫婉蓉看了眼桌上新買回的甜口點心,眼睛彎了彎,似乎在笑,心想珊瑚管得多點,但短短兩天就知道她喜歡口味,紅萼可沒這本事。

於是她又覺得珊瑚這丫鬟挺可愛,正思忖,門外又響起敲門聲,她心思是不是珊瑚不甘心又來勸了,隨口應聲:“門沒鎖,進來吧。”就聽見房門被人推開。

溫婉蓉想想,先發制人:“珊瑚,我們還是趕路要緊,等見到二爺再找郎中不遲。”

“你病了?”進來的人聲音一沉。

溫婉蓉聽著極熟悉的嗓音,倏爾一怔,而後扔下手中的書跑到堂屋,怔忪道:“你,你怎麼來了?”

說話間,她控制不住撲到對方懷裡,輕聲道:“說好我去找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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