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求救訊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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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澤”兩個字,眉尾梢跳了跳,灌口茶砸吧下嘴:“四品官也請?牡丹的主意的?”溫婉蓉當時沒問,但思忖牡丹不會給自己挖坑,她和覃昱關係甚密,一定知道西伯與丹澤的來往,怎會把一條繩上的螞蚱堂而皇之放在皇上的刀俎上:“我猜皇叔欽點的。”覃煬鬆口氣:“算她聰明。”溫婉蓉接著:“不過西伯使節屆時也來,是到達燕都的時間巧合趕上了。”下哪有那麼多巧合,覃煬瞬間會意:“你沒看看西伯狗以什麼頭銜參加中和宴請?不可能還是大理寺卿。”經他一提醒,溫婉蓉倒有點印象:“沒寫頭銜也沒寫職務,丹澤名字後面是空白。”果然與覃煬料想沒差,他在屏風後洗手,幸災樂禍的聲音伴隨水響一併傳出來:“溫婉蓉,中和節有好戲看了,我把話放在這裡,最多不過一個月,西伯狗會動身離開燕都。”溫婉蓉半信半疑:“你怎麼知道?”覃煬笑得幾分隱晦道:“他再不走,就走不了了。”五日後,二月二中和節。
風和日麗,萬里碧空無雲,偶爾微風拂過,御花園中飄過習習迎春花香,好似一縷清幽。
整個花園就屬萬春亭的迎春開得最盛,灌木般花枝如瀑下垂,上面綴滿黃澄澄,大不一的花朵,遠遠望去如同一道絢麗圍牆。
溫婉蓉和齊淑妃一左一右虛扶太后走在抄手遊廊裡,賞花談笑,少了幾分皇家莊嚴肅穆,多了幾分話家常的尋常氛圍。
太后對所選宴請地點十分滿意,樂呵呵轉頭朝身後的牡丹笑道:“今年中和節頭一份功勞算蘭僖嬪的。”牡丹連忙福禮,感謝太后讚譽。
齊淑妃在一旁臉色微微變了變,要不是她身懷有孕,哪有蘭僖嬪那個狐狸媚子的表現機會。
而一旁的溫婉蓉並不多言,只是面帶淺笑隨著太后的視線看向牡丹,在旁人看來不過皇家子嗣對後宮嬪妃的禮數罷了。
但齊淑妃知道兩人關係不一般,上告無門,奈何皇上就中意狐媚子的美色,三兩頭歇在合歡苑,誰知道是個福薄的,保不住龍嗣。
她心裡暗暗發笑,罵句該。如今風水輪流轉,皇上不又轉到景陽宮?可見什麼封妃都沒有懷子嗣來得快。
齊淑妃一邊發自肺腑感謝齊佑出的主意,一邊扶著太后的胳膊,摸著肚子轉移眾人視線,嬌笑道:“若不是臣妾有身子,定不會勞煩僖嬪一人操勞,還請太后莫怪。”大地大哪有皇孫大,太后轉向齊淑妃,拍拍她的手,笑著打趣:“你侍奉皇上數年,又為皇家綿延子嗣,這份功勞哀家給你好生記著,到時少不了你。”
“臣妾謝太后。”齊妃福禮,話音未落,被伺候一旁的嬤嬤趕緊扶起。太后也抬抬手,叫她免了虛禮。
跟隨的宮人和低位嬪妃立刻見風使舵,所有豔羨、巴結的眼神統統從蘭僖嬪身上轉向淑妃娘娘,眾人矚目下,懷有身孕的齊妃很是得意。
歡聲笑語間,齊妃以勝利的姿態瞥一眼另一邊的溫婉蓉和站在後面的牡丹,不發聲的輕哼一下。
入席時,太后特意命齊妃和蘭僖嬪坐在離她最近的位置,溫婉蓉不喜齊淑妃的恃寵而驕,也迴避與後宮接觸太密,索性坐到覃煬身邊,公主與駙馬伉儷情深,同吃一碗亦無可厚非。
覃煬原以為她會陪太后坐著多聊一會,沒想到溫婉蓉前一步入座,他坐下時低聲問:“今不用陪太后?”溫婉蓉不動聲色掃一眼太后附近的席位,目光一轉,看回來,聲:“我不想湊熱鬧。”覃煬會意,句也好。
正點開席,皇上與往年一樣,一番鼓舞臣子的大氣言論,舉杯共飲宜春酒。
喝完酒,王公大臣們開始一一起身明裡暗裡拍皇上馬屁,溫婉蓉沒興趣聽,掃一眼席位安排,靠近龍椅的席位是幾位閒散王爺及太后,再往外是以溫婉蓉為首的幾位皇子皇女妃嬪,覃煬沾了駙馬的光也坐得靠前,再往外按臣子親疏排列,最靠外與龍椅面對面,特列一席,是西伯使節之位。
“怎麼沒看見宋執?”溫婉蓉悄悄靠近覃煬。覃煬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嘴裡嘖一聲:“花貨告假了。”溫婉蓉猜:“又迷到哪個溫柔鄉?這會連宮中宴請都不來,表叔知道又要發脾氣。”覃煬輕嘆,叫她別管:“他願意被打斷腿,外人攔不住。”
“我倒不是多管閒事,”溫婉蓉垂眸道,
“宋執是表嬸心頭肉,他和表叔有點風吹草動,表嬸就往府上跑,我們自己都應顧不暇,哪有閒心管別人。”覃煬在桌下拍拍她大腿,好似安慰:“實在不行叫冬青去應付。”提到宋執,他也頭疼:“前兩要來府上住幾日,被我拒絕了。”溫婉蓉疑惑看他一眼,問:“怎麼?你們又翻臉了?”
“翻什麼臉,”覃煬身子往她身邊靠了靠,明明想笑,憋得辛苦,
“祖母應該跟你了吧,表嬸要給宋執許婚事。”溫婉蓉愣了愣,隨即搖頭:“這事祖母真沒告訴我,表嬸什麼想法?叫我幫忙媒?”覃煬要她打住:“個屁,你看宋執那樣踏實嗎?別害了人家姑娘。”溫婉蓉心思也是,偶爾聽來府邸做客的禍禍,宋執現在淪陷粉巷無法自拔,遲早氣死表叔。
覃煬嘴上罵,心裡很向著不成器的表弟,跟溫婉蓉老實交代:“其實不算告假,西伯使節到訪,城外守軍佈防有變,我派宋執去,之前佈防是他安排,變動起來駕輕就熟。”溫婉蓉不懂樞密院的公務,半懂不懂地問:“忙公差哪有坐在御花園吃酒舒服?”覃煬聲音更低:“你不懂,他腦子活,半的事,最多花費一兩個時辰,做完閃人,鬼知道去哪廝混。”
“原來如此。”溫婉蓉明白過來,難怪平日覃煬也喜歡外協公差,可以打著正經旗號躲懶。
覃煬反應快,看穿她的心思道:“我平日外協公差都早早回府。”這話不假,溫婉蓉眼裡含笑,眉目傳情瞧他一眼,嘴上什麼沒,可桌下蔥白般玉手將將握住寬厚的手掌,稍稍用力捏了捏。
覃煬瞬間會意,反手握住柔若無骨的軟軟玉手,俯到耳邊,濃厚的氣息吹在脖頸,嗓音略啞低沉道:“今晚夜聊,別想睡。”明知是調戲,溫婉蓉還是沒來由紅了耳根子,她輕輕推推他,波光瀲灩的雙眸看看別處又很快收回,嬌羞道:“輕浮,心被人看見笑話。”覃煬想調戲自家兒媳算哪門子輕浮,打算繼續咬耳朵,忽聞斜對面一席女眷有人笑道:“都傳婉宜公主和覃駙馬琴瑟和鳴,今兒見到真真的。”聽聲音是齊淑妃。
溫婉蓉和覃煬不約而同循聲望去,齊淑妃正似笑非笑看著他們,連帶周遭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覃齊兩家關係鬧僵也不是一兩的事了,加上以前溫婉蓉吃過齊妃的虧,覃煬對看似熱心盛情的嬪妃娘娘撂一冷臉。
溫婉蓉顧及宮中禮數,餘光瞥見不知何時坐到皇上身邊的牡丹,心領神會這把妒火怎麼燒到自己頭上,面上卻笑著回應:“皇祖母常教導孫兒家和應萬事,我便不敢忘記,不過恪守夫妻本分罷了,倒是淑妃娘娘好福氣,身懷龍嗣,不日為皇叔開枝散葉。”既回覆對方誇讚,又提醒對方自己有太后庇護,齊淑妃果然沒再挑事。
覃煬裝作喝酒時,手擋在嘴前,吐出
“得好”三個字,算讚揚。溫婉蓉對他笑笑,兩人隔開一拳距離,各自坐好,免得又落人口實。
皇上對此不以為意,他早就看見公主駙馬相互咬耳朵,低聲淺笑甚是親密,但中和節本是歡鬧的節日,沒必要像在奉殿上綱上線。
當然宴席上不止覃氏夫婦,但凡夫妻融洽的官員及官夫人或多或少都表現出親暱關係。
而這種親暱在齊淑妃眼裡就很礙眼。她身懷龍裔,卻眼睜睜看著皇上與狐媚子笑笑,推杯換盞,心裡酸得冒火。
再看看溫婉蓉和覃煬,齊淑妃暗暗冷笑,什麼公主郡主,不嫁入赫赫立功的覃家,像長公主那般嫁個書呆子,不是皇家嫡女的身份撐著,公主不過空架子。
偏偏有人飛上枝頭變鳳凰,正應那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齊淑妃氣得攥緊手中的帕子,大力扭來扭去,既妒又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任何法子,無奈片刻,目光投向後排坐席的齊臣相和齊佑。
齊佑很快感受到庶妹的求救訊號,不動聲色向坐在一旁的齊臣相低語幾句,起身離開。
沒過一會,齊妃藉由解隨之離席。貓撲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