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會意:“你是立英哥兒嫡長子這事?”

覃煬反問:“難道不是?”

溫婉蓉忽然覺得好笑:“你立都立了,族譜也添上了,就算我有什麼想法不應該嗎?”

覃煬不解:“你有想法當初為什麼不提,我跟你的時候,你答應爽快,木已成舟,你跟我反悔?”

“我有什麼可反悔。”溫婉蓉冷笑出聲,“覃昱的兒子是覃家血脈,難道我的兒子不是覃家血脈?覃昱的兒子接你的衣缽,我問你,你的兒子接誰的衣缽?”

覃煬沒想到溫婉蓉為一次賭氣氣這麼久,連忙解釋:“那在氣頭上不作數,再英哥兒是長子,你也當他是自己兒子,我教他不為過,將來我們有兒子自然一視同仁。”

見溫婉蓉沒吭聲,他表態道:“我知道,有些事上著實委屈你,你為覃家付出,祖母和我都看在眼裡,祖母以後絕不讓你有半分委屈。”

話好聽,態度足夠誠懇。

可依照覃煬沒錯絕不認錯的脾氣,能主動服軟,溫婉蓉想了一瞬,低聲問:“方才是你心裡話,還是你有別的事需要我找太后情?”

覃煬有時覺得女人太聰明也不是好事,思前想後,回答道:“一半一半。”

溫婉蓉倏爾心涼,表面平和道:“你吧,要我怎麼做?還是交代我明去仁壽宮什麼?”

有些話剖白,聽起來更像一場交易。

“溫婉蓉,你確實委屈,我一直知道。”覃煬握緊白嫩的手,音調放緩,“今晚去粉巷不是鬼混,覃昱指明要見我,牡丹在後宮可能有危險,後宮都是女眷,萬一暴露……”

溫婉蓉接下話:“所以需要人庇護。”

“是。”

“好。”

面對毫不猶豫的應聲,覃煬又驚又喜,緊了緊對方的手,確認道:“你答應了?”

溫婉蓉不動聲色抽回手,淡然嗯一聲,:“我盡力。”

“剛才有沒有弄疼你?”覃煬想想,自己有些過分,變著花樣哄人,“哎,香綿羊,多久了,你肚子怎麼沒動靜啊?”

溫婉蓉沒再話,頭悶在被子邊緣,似乎睡了。

覃煬猜她氣得不輕,輕手輕腳把人摟過來,抱懷裡有一下沒一下輕輕拍背,本想點什麼,見溫婉蓉遲遲沒反應,重重嘆息一聲。

隔入仁壽宮。

溫婉蓉剛踏入正殿就聽到裡間傳來歡言笑語,她故意放慢腳步,迎門的老嬤嬤告訴她,齊淑妃和蘭僖嬪來了。

這兩人同坐一起,倒是稀奇事。

溫婉蓉心領神會輕點下頭,跟著嬤嬤魚貫入內。

“可巧,方才太后提及公主殿下和颯颯郡主,曹操曹操到。”先起身福禮打招呼的是齊妃。

溫婉蓉按宮廷禮數一一福禮拜過,坐在太后右手邊的空位上,掩蓋昨晚的不快,笑道:“難得見仁壽宮像今這番熱鬧。”

牡丹笑著應答:“能陪太后坐坐,體己話是臣妾的福分。”

齊淑妃附和笑道:“臣妾就怕惹了太后的清幽。”

不管真笑假笑,真和睦假和睦,當下和樂融融讓太后頗為滿意,對溫婉蓉:“你來的正好,皇上提議今年中和節辦得熱鬧些,哀家想不出頭緒,叫僖嬪和淑妃來出主意,她兩人建議那去御花園再多宴請些臣子賓客。”

溫婉蓉知道太后想聽她的想法,但後宮之事一直由皇后掌管,如今皇后位空缺,叫嬪位最高的兩位娘娘議事亦屬正常,她這個嫁了人的公主儘量少言為妙,一貫低頭淺笑,輕言細語:“皇祖母,孫兒以為兩位娘娘想得周全。”

既然都這麼想,太后便把中和節的佈置交由齊妃和牡丹全權處理。

本以為齊淑妃會不滿,或獨攬大權,沒想到她卻站起來,朝太后福禮道:“太后,有件事臣妾提前請示。”

太后看向她:“你什麼事。”

齊淑妃嘴角泛起柔和的笑:“往年中和節,皇上定喝宜春酒,恐今年臣妾無法侍奉,還得蘭僖嬪多多費心。”

牡丹立即起身回應:“娘娘放心,妾身責無旁貸。”

太后聽著蹊蹺,問齊淑妃:“是身子不適?”

齊淑妃嬌羞一笑,低頭看看平坦的腹,得隱晦:“回太后的話,太醫叮囑臣妾萬萬不可沾酒。”

一時間,所有人明白過來,齊淑妃有喜了。

太后自然高興,叫嬤嬤拿來軟墊給她靠上,關心道:“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找人通傳一聲,應該好生在景陽宮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