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承受能力不好已經滲出冷汗,在朝堂上頻頻擦拭額角。

可皇上似乎虛晃,既沒說賞也沒說罰,視線又回到丹澤身上,文不對題來句:“丹寺卿去年一年大理寺功績不少,作為群臣楷模,不如你先說兩句。”

丹澤不明白皇上為什麼說都察院,忽而轉到大理寺頭上,他腦子轉得飛快,心領神會是不是監察摺子上參了他一本,皇上不指明,暗示警告?

他邊思忖,邊像往常一樣,以謙和自居,說幾句不痛不癢的官話,心裡質疑自己回西伯的意圖被識破?

一條條暗中進行的計劃在腦中梳理,排除,從覃昱想到牡丹,再從溫婉蓉想到覃煬想到阿肆殿下,最後想到柳一一,除了覃昱躲進黑市一直未現身,阿肆殿下神龍見尾不見首外,其餘的人都與宮中往來。

丹澤下朝時,倏爾想起柳一一說的話,想安然無恙全身而退離開燕都,去西伯,似乎不太容易……

回府後,他第一件事就是進屋,和柳一一兩人反鎖屋內,進行盤問:“柳一一,你老實交代,前段時間失蹤跑哪去了?和誰接觸?如何進宮?一五一十告訴我。”

柳一一懵了,老話不變:“不是說了暫時不能告訴你嗎?怎麼又問起來?”

頓了頓,會意過來:“你咄咄逼人的追問,是怕我報復你,害你?”

當橫在兩人之間的信任搖擺不定時,丹澤有種對牛彈琴的無力感,回應的話也不好聽:“柳一一,就你個木魚腦子,除了做損人不利己的事,還會什麼?”

柳一一馬上反嘴:“你除了損我,嫌我,還會什麼?”

“你!”丹澤頭一次氣結,倒不是沒話說,而是再往後的話,多半比剛才一句更難聽。

說出來就變爭,變吵,甚至動手,柳一一又會落跑,近乎成一條死迴圈。

一時間偌大的廂房靜得出奇。

柳一一負氣開始幹繡活,丹澤坐在另一邊的太師椅上,隨手找本書,卻一個字看不進去。

似乎誰也不理誰,似乎誰都等誰先說話。

靜默良久,丹澤單手合上書,抬起眸,看向柳一一,思量再三,直白道:“一一,你怎會替齊妃做事?”

柳一一方才被罵木魚腦袋,這口氣沒下去,但聽到丹澤語氣恢復如初,好聲好氣說話,那點怨氣也就煙消雲散。

她抿抿嘴,低頭換線,回答:“其實我不是替齊妃娘娘做事,繡那個屏風是誤打誤撞,不過娘娘出手闊綽,賞我二百兩和一對鎏金手鐲。”

丹澤立刻會意:“所以你就接了?”

柳一一點點頭,“嗯……”一聲。

丹澤聽著窩火:“你差二百兩嗎?平時用度少你一分?”

柳一一聽出話裡嫌她愛錢的意思,心裡不大高興,彆扭道:“我不和你一起,難道就不吃喝?再說我在宮裡,哪位娘娘都不能得罪,不是隨我高興不做就不做。”

現實卻是如此。

丹澤長吁短嘆,語氣稍緩:“當初又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在府上好好養身子不行嗎?為什麼鑽到宮裡?這口氣賭得有意義嗎?”柳一一沉默一會,跟著長吁短嘆,掏心窩道:“我承認之前有賭氣的心思,覺得你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後來才知道自己只能挑五十斤稻穀,偏偏學你挑一百斤,典型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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