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蓉摟著他脖子,久久不說話。

她承認,唯有覃煬溫柔以待時,心裡的怨氣才漸漸平復下去。

“你去樞密院吧,不然晚了又要被杜廢材說。”溫婉蓉從他身上爬起來,語氣恢復如常。

覃煬親她一下,彎腰兩人視線平行:“那我真走了,你好好在屋裡養身子,有什麼需要就差人去辦。”

“嗯。”溫婉蓉點點頭。

覃煬走前摸摸她後腦,順毛一樣,低頭說:“晚上我爭取早點回,你要困了先睡。”

溫婉蓉應聲好。

覃煬抱了抱,轉身走了。

實質,他對溫婉蓉這種不哭不鬧,極安靜的狀態很不放心,她要像愛笑愛鬧的姑娘,也許胡鬧一通,事情過就過了,但溫婉蓉不是,大概壓抑太久,原本應該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性格被不相稱的成熟取代,面上卻裝傻,裝單純。

他想以前真不該動不動吼她、罵她,她看似乖巧聽話,只是不斷妥協、隱忍。時間久了就給人欺負也沒事的錯覺。

現在終於點爆,哪怕一點點小事都會引起她的不滿和怨恨。

覃煬想到這,重重嘆口氣,他和所有男人一樣,得到的時候不珍惜,失去又追悔莫及,現在無時無刻不想念曾經的小綿羊。

想念那個眼睛亮晶晶,溼漉漉,只要對她好一點就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溫婉蓉。

恍然間,他明白那個時候她一定很愛他,才卸下所有心防,表現出最純真的一面。

但他對她做了什麼……

覃煬心浮氣躁,罵句操蛋,快馬加鞭,橫衝直闖去了樞密院。

他心情不好,溫婉蓉也不好。

一部分來源覃煬昨晚的故意,一部分是看見玳瑁在院子裡晃,想到她春心蕩漾的表情,著實噁心。

八成腦子裡勾勒出,和覃煬在床上翻雲覆雨的瘋狂吧。

無恥下作的么蛾子,一提及通房,明明恨不得馬上鑽覃煬床上,還裝出想一想的矜持虛偽。

轉念,她冷笑,早想好,么蛾子想通房就得付出代價。

之前她在疆戎怎麼被對待?

玳瑁肯定沒嘗過。

想到這,滿心怨氣又滋生出來,覃煬對她心狠手辣的時候。她還是他未婚妻呢,憑什麼活得不如一個下人。

溫婉蓉冷臉,叫玉芽過來:“你去問問馬廄,有沒有小矮馬,或者體型較小的馬匹。”

玉芽應聲出門。

溫婉蓉收拾心情,重新戴好人畜無害的笑容面具,站在門廊下,叫玳瑁過來說話。

“夫人叫奴婢有什麼吩咐?”玳瑁笑盈盈過來福禮。

溫婉蓉淺笑:“沒什麼特別的事,就是二爺有幾件衣服脫線,想給你織補,有時間嗎?”

玳瑁重重點頭:“有時間,有時間,夫人只管交給奴婢就是。”

溫婉蓉叫她進屋,一邊找來針線。一邊把一摞覃煬幾件貼身衣服拿過來:“二爺心粗,他都沒發現,我女紅不好,這點多虧有你,往後你伺候二爺身側,也能替我分憂。”

說得好像通房已是板上釘釘的事。

“夫人言重了,奴婢為二爺盡心是應該的。”玳瑁滿心歡喜,補得仔細,幾乎看不出有破過的痕跡。

溫婉蓉坐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忽然發現玳瑁今天的妝容很別緻,尤其髮髻上白玉纏金絲的步搖,好像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