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澤的視線好似無意跟過去,一個穿著素淨的姑娘開門把宋執迎進去,宋執似乎急不可耐,摟住人就親,右腳勾住門板,“砰……”一聲,合上屋門。

“丹爺,要不一會有看中的姑娘,您也歇在青玉閣得了。”花媽媽察言觀色,言語調笑,故意遮住對方視線。

丹澤淡淡說句不用,轉身一瞬,倏爾一個瘦瘦身影急急忙忙往青玉閣外面衝,只聽極清脆一聲“啊呀……”,兩人撞個滿懷。

瘦瘦身影用力過猛,往後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花媽媽罵聲立刻響起:“跟你說了多少遍,走路看路,長眼睛出氣的!”

又轉向原地未動的丹澤,賠禮道:“丹爺,這是店裡剛來彈小曲的丫頭,沒規矩,您別怪。”

丹澤原本沒在意,神使鬼差多看一眼被撞倒的姑娘,他微微一怔,從居高臨下的角度看過去,側面和溫婉蓉有幾分相似。

“你沒事吧?”沒心思理會老鴇的聒噪,往前跨一步,彎腰向對方伸出手,極親和地問。

對方坐在地上,抬起頭,看見俊美臉龐也是一愣,甚至忘了尊稱,本能回應:“沒,沒事。”

丹澤的笑臉極具誘惑,嗓音清亮娓娓動聽:“你叫什麼名字?”

“柳一一。”

“哪三個字?”

“柳樹的柳,一二的一。”

丹澤扶她起來,問有沒有傷到,從袖兜裡掏出一錠銀子,塞她手上,如同商量語氣:“你每天晚上閒暇,可以去我府邸演奏,多晚我都等你。”

柳一一有些懵,傻傻應聲好。

花媽媽在背後推她一把,恨鐵不成鋼加一句:“還不快點謝謝丹爺賞賜!蠢得要命!”

柳一一回過神,趕緊向丹澤屈膝福禮,言謝的話未出口,被丹澤扶了扶。

他依舊對她笑笑:“明晚丹府,不見不散。”

柳一一握緊手裡一錠銀子,遲疑片刻,點頭說好。

再後面一個進包間,一個出樓牌,整個大堂高朋滿座,鶯鶯燕燕,酒色飄香,誰也沒在意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唯有丹澤走幾步,好似不經意間回頭一眼,柳一一瘦瘦背影早已消失在朱漆大門的正門口。

宋執從皓月房間回來時,另約的一波人還沒到場。

他主動給丹澤倒茶,略有所指:“丹兄,有看中的姑娘想帶出去也問題,跟花媽媽打個招呼,記我賬上就行。”

丹澤笑笑,不清楚老鴇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不動聲色轉移話題:“聽老鴇說皓月是青玉閣新來的姑娘,宋兄近水樓臺先得月。”

宋執嘿嘿一笑,喝口茶,神色輕佻:“玩嘛,圖個新鮮。”

丹澤跟著喝口茶,只笑不語。

圖新鮮會送對方宅子?

宋執一年俸祿多少,丹澤估摸大概,雖不少,也不至於隨隨便便買宅子。

於是越不承認,越欲蓋彌彰,越叫人懷疑。

這場酒局多少有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