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婦!”

他進屋看見迎門的溫四姑娘,甩手一耳光,不問青紅皂白開罵:“厚顏無恥的東西,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說著,挽起袖子,從外面找來一根掃帚,一棍子橫掃,重重打到四姑娘背上。

四姑娘尖叫一聲,往裡屋跑,齊佑怒氣衝衝追進去。

緊接著,院子裡的下人都聽見屋裡傳來尖銳的哭聲,砸碎東西的聲音及叫罵聲。

大家習以為常,沒想到這次溫夫人捱打比平時時間長,一開始還能聽見哭聲,漸漸就聽不見哭聲了。

有人怕打出事,偷偷去稟告齊臣相和老夫人。

齊臣相一想到溫家、溫婉蓉和覃家關係,仇恨爬滿心,敷衍般叫下人去拍拍門,說兩聲算完事。

齊佑聽見齊臣相不痛不癢的勸架,倒收了手,甩開手裡的掃帚棍子,坐在太師椅上,瞪著瑟瑟發抖的四姑娘,沒好氣問:“手串呢!”

四姑娘被打怕了,順手指了指梳妝檯的方向,唯唯諾諾道:“就在盒子。”

齊佑起身過去,粗魯開啟盒子,倒出裡面所有金飾,只聽叮叮噹噹一陣亂響,他指著一堆珠翠,吼:“過來!把手串找出來!”

四姑娘恨不得繞道走,邊哭邊小心翼翼蹲他腳邊,找出那串手珠子,恭恭敬敬遞過去。

齊佑晃一眼,不過一條極普通的串珠子,又想起四姑娘平日種種,一口氣惡氣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來,抓起手串,抬腿就是一腳,氣頭上沒輕沒重,正中面門。

四姑娘沒防備,“啊……”一聲,直挺挺向後仰倒,不偏不倚,後腦磕在梳妝凳的凳角上,隨即滑到地上,一動不動。

齊佑一開始以為她裝死,上去踹兩腳,嘴裡罵:“起來!少演戲!”

四姑娘依舊不動,直到靠近頭部的地方沁出一灘血水,齊佑一下子慌了神。

他下意識蹲下,伸手摸她腦後,只覺得頭髮裡溼溼的,黏黏的,抽出手一看,全是紅豔豔的血漬,又探了探鼻息,沒死,還有呼吸。

立即找大夫救治,興許能活!

他起身打算開門的一瞬,忽而停住了。

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齊佑轉過頭,神色陰鷙盯著地上的四姑娘半晌,兩手離開門閂,轉身進到裡屋,出來時手裡多個枕頭。

他蹲在地上,發出陰冷的笑,自言自語:“下了陰曹地府別怪我,不是我不留你,是齊家容不下你。”

說著,將枕頭大力捂住四姑娘的臉。

四姑娘似乎有一絲意識尚存,想掙扎,卻只能輕動幾下。

齊佑愈發使勁,咬牙切齒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錢!我錢袋裡多少碎銀子,都有數,你好歹也是大戶人家出身,手腳怎麼這麼不乾淨?!我爹知道也不會容你!”

他說的急,近乎全身力氣都壓在枕頭上。

不知捂了多久,久到他手都酸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是累還是第一次殺人的恐懼與慌張,齊佑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復。

只等心緒稍稍平穩,他望著臉上蓋著枕頭的屍體,終於回過神,像預先排演好的,藏好帶血的枕頭,大叫一聲“來人啊……”,跌跌撞撞開啟門,痛哭流涕:“快來人!救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