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煬和宋執說話,她在一旁不聲不響的泡茶。

兩人話說一半,外面響起敲門聲。

宋執煩躁嘖一聲,開罵:“沒長眼睛!老子正跟覃爺說事!”

敲門聲停了停,隨即響起小心翼翼的聲音:“執爺,大夫人這會子出去了,六姨娘心疼病又犯了,還有四姨娘……”

話未說完,宋執開吼:“你跟四房的婆娘說,要死快去死!不要今天上吊明天上吊後天上吊,好好一棵樹,壓成歪脖子!操!”

外面小廝沒吭聲。

宋執發火,接著吼:“還有,老子管誰心疼,肝疼,肺疼,以後這種事一律請大夫!不要有事沒事找老子!老子又不是大夫!”

溫婉蓉頭一次見他發脾氣,和覃煬比有過之而不及。

她不好插嘴別人家的事,悄悄拉了拉覃煬的袖子,小聲問:“表嬸不在,我是女眷方便些,要不要我去看看怎麼回事?”

覃煬遞個眼色,示意別管閒事。

溫婉蓉就不說話了。

外面的小廝被宋執一頓吼,也沒聲響,灰溜溜離開。

宋執聽見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嘴裡還在罵:“都他媽什麼東西!養在府裡浪費糧食!”

覃煬難得跟他說正經話:“行了,跟這些貨色別浪費口水,大不了下次再找機會把宋瑞揍一頓,順帶給十三房那小娘們警告,生兒子,一樣的下場。”

宋執呸一口,罵句操他媽的,才算完。

溫婉蓉很識相倒杯茶,要他順順氣。

宋執接過茶,喝了兩口,語氣緩下來:“剛才說到哪了?媽的,被他們一攪和,老子全忘了。”

覃煬見他氣得不輕,也沒心情說公務上的事,起身拍拍屁股,準備走人:“你安心養傷,樞密院那邊有我,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宋執被府裡一群姨娘鬧得頭都大了,擺擺手:“快滾,快滾。”

溫婉蓉看他情緒不好,好聲安慰:“宋執,我和覃煬先走了,你需要什麼,不方便跟表嬸說的,只管叫人來找我,我這幾天都在府邸。”

宋執一聽她輕聲細語,眼睛都笑彎了:“還是小溫嫂子好,會疼人。”

覃煬瞪他一眼,拉著溫婉蓉頭也不回離開。

路上,兩人坐馬車裡,溫婉蓉問覃煬:“宋執想出去自立門戶不挺好嗎?表叔為何不讓?不讓就不讓,好好說不行嗎?動手打成這樣至於嗎?”

覃煬摟著她,說宋執的爹就這樣:“表叔自打從雁口關回來後,替我爹背黑鍋,降級降職,脾氣大不如從前。”

溫婉蓉疑惑:“你怎麼知道表叔是替爹爹背黑鍋?”

覃煬嘆氣:“當初表叔和我一起回來,按理我也有連帶責任,但我沒事,肯定是表叔一人扛了。”

“然後呢?”

“然後能咋樣,這份情覃家記著唄,祖母要我帶著點宋執,別讓他涉險,所以他當我軍師,儘量在後方待著。”

溫婉蓉聽罷,微乎其微嘆氣:“這不是難為你嗎?”

覃煬把她往懷裡摟了摟,笑起來:“誰叫老子皮糙肉厚。”

溫婉蓉抱住他精瘦的腰,埋進懷裡,故意裝作不高興:“什麼皮糙肉厚,你在樟木城受傷差點死掉,忘了?”

“心疼?”

“嗯。”

覃煬無聲笑起來,摸摸她後腦的墜馬髻,低頭親了她一下,說句別擔心。

溫婉蓉抬起頭,額頭抵他下巴上,心裡不捨,嘴上逞強:“你不是我夫君,我才不擔心你。”

覃煬拿她開心,歪理邪說:“香綿羊你以前挺溫柔,怎麼現在牙尖嘴利?”

溫婉蓉抬頭,一臉不滿:“都是被你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