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纖雅連忙擺手:“蓉姐姐,我不用人保護,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丹澤沒興趣聽她客套,說句走吧,轉身鑽入人群。

鳳纖雅跟溫婉蓉說句“我走了”,跟著鑽入人群。

冬青站在原地,看著兩人背影,微微嘆氣:“夫人,奴婢怎麼看都覺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方才丹少卿說不來的,進去沒一會又改主意說來。”

溫婉蓉聽著沒吭聲,她心知肚明丹澤不來是為什麼,來又是為什麼,可她什麼都不能說,更不能給丹澤錯覺,他們上次差點釀成大錯,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丹澤似乎很不高興,她也知道。

守著一個空想有什麼好?

溫婉蓉心思,有個不錯的姑娘伺候身側不好嗎?

難道在他的世界裡,只有她一種彩色,其他姑娘都是灰色?

為什麼耍小孩子脾氣,非要得到想要那顆糖才罷休呢?

何況,糖只有一顆,她給了覃煬,沒法再給其他人。

“如果能斷了他的念想,未嘗不是好事。”在回程的路上,溫婉蓉冷不丁冒出一句,像是對自己說,又像回應冬青的話。

冬青聽罷,沒說話,她何嘗不想丹澤快點結束這場執念,消消停停各過各的日子。

然而“執念”這個東西,固執的時間久了,就變成一種習慣。

丹澤這麼多年的習慣就是喜歡溫婉蓉。

他不明白他們沒結果嗎?

早在伺候長公主的時候,他就明白,也許執念就是執念,永遠變不成為現實。

可心裡看穿,又如何,再剋制也抵不過七情六慾的攪和。

尤其溫婉蓉那次主動解釦子,成了他午夜魂牽夢繞的魔魘,驚醒後,才發現弄髒褻褲一大片。

所以當八姑娘靠近時,他本能反感。

不是反感八姑娘,而是反感溫婉蓉。

如同現在,八姑娘想吃酒釀圓子,他就帶她去,她吃,他坐在旁邊等,心裡報復般想,溫婉蓉交他的任務完成,這下滿意了吧。

鳳纖雅不知道丹澤所想,只問:“丹大人,這家酒釀圓子味道不錯,你也來一碗嚐嚐吧。”

丹澤回過神,說句不用,而後視線又轉到別的地方。

鳳纖雅感覺出自己不受歡迎,放下手中的瓷勺,低聲道:“是不是今天請大人來,為難大人了?”

丹澤說沒有。

鳳纖雅剩下半碗圓子沒吃,終於忍不住把昨天憋在心裡的問題,問出來:“丹大人,你是不是討厭我?”

丹澤說不討厭。

一半真,一半假。

鳳纖雅全然沒胃口,說想回去了。

丹澤說好。

至始至終,她說什麼,他應什麼,不管她真願意,假願意。

回去的路上,兩人無話,即便鳳纖雅偶爾找個話題,丹澤也敷衍了之。

丹澤想,他的任務只是帶她吃酒釀圓子,聊天也好,送人也罷,全憑他心情。

大概離客棧還有兩條街,冷不防大理寺的人找到丹澤。

丹澤皺眉,問什麼事,大晚上慌慌張張。

下屬見街上人多,俯到耳邊小聲幾句。

鳳纖雅識趣,避嫌般退後幾步。

丹澤聽完眉頭緊鎖,沉吟片刻,轉身對鳳纖雅說:“這裡離客棧不遠,姑娘知道回去的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