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停頓,他坦白:“也許下次再見覃煬,沙場上見分曉。”

老太太蹙蹙眉,無可奈何嘆氣:“你怨你爹當初保覃煬,沒保你?”

覃昱說不是。

“為什麼?告訴祖母。”

“當初雁口關戰役是個局,誰去誰死。”

老太太立刻否認:“不可能!”

覃昱握緊拳頭,眉眼間泛起極濃的恨:“祖母,爹在最後關頭,把我推下長坂坡,保我一條命。”

“所以你恨蕭氏一族?”

“對。”

“即便對方是覃煬,是至親手足?”

“一樣斬殺。”

老太太最後勸:“可覃煬是你親弟弟,你爹孃泉下有知,不會高興。”

覃昱握緊的拳頭鬆了鬆,冷靜道:“祖母,戰場上只有勝負,沒有情感,全力以赴是尊重對手。我走了,祖母保重。”

說完,他轉身離開。

老太太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覃昱,你該學學覃煬的妥協,他性子頑劣,卻比你識時務。”

覃昱腳步一頓,沒回頭,答道:“祖母,換覃煬,一定和我同樣選擇,說不定比我更甚。”

老太太看著覃昱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裡,久久沒說話。

冬青趕緊過來扶:“老祖宗,夜裡露水涼,還是進屋吧。”

老太太嘆息一聲,轉身往屋裡走。

覃煬和溫婉蓉怕影響老人家休息,兩人直接回自己屋。

洗澡淨身,上藥,再躺到床上,外面打更的梆子響起,已是二更天。

覃煬沒睡意,溫婉蓉也沒有。

兩人沉默半晌,溫婉蓉先開口:“你哥和祖母的對話,你都聽見了?”

“嗯。”

“覃昱是認真的?”

“嗯。”

“你是不是對我也有想法?”

“沒有。”

“那為什麼對我態度冷淡?”

“我心煩。”

“煩什麼?”溫婉蓉明知故問,從背後貼上來,摟著他,“因為我恢復皇女身份,給你帶來困擾?”

“什麼困擾?”覃煬會意,“你說覃昱恨蕭氏一族,要和老子沙場見?”

溫婉蓉往上挪了挪身子:“如果他是敵人,我覺得挺難纏的。”

覃煬“嗯”一聲:“他確實不好對付,別看他比我大不了多少,以前讀書、習武樣樣比我刻苦。”

“你怕嗎?”

“怕誰?”

“覃昱。”

“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