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叫她累的是覃煬,她以為他能理解自己,全然沒有。

以前吵了好,好了吵,不像現在,除了吵就是冷戰。

夜裡也不是不想覃煬,不想夫妻那點事,可他怕她懷孕的做法,叫人寒心。

有道是:長恨人心不如水,等閒平地起波瀾。

難道他們之間的信任,遠不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無奈?

難道她在他心裡就是,日防夜防,難防的家賊?

溫婉蓉抱起颯颯,聽小丫頭嘴裡咿呀咿呀想說話,又說不清,偶然蹦出一兩個清晰的字,心思自己和覃煬是不是再也沒法回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日子似乎平靜下來。她倒想過主動找覃煬,畢竟颯颯一天天長大,現在能清晰叫爹孃,尤其心血來潮,低頭玩手裡玩具,糯糯叫一聲爹,然後抬頭甜甜一笑,溫婉蓉心裡特別不是滋味。

可她去找過樞密院找過兩次覃煬,覃煬都以忙為理由,拒而不見。

估摸又過了三四天,溫婉蓉照常進宮,一回府就發現府裡下人表情不對。

再等進屋,兩個乳孃跪在地上,求她饒命。

溫婉蓉心裡一緊,隱隱覺得不好,衝到裡屋,邊喚颯颯的名字,邊把角落翻個遍,沒見孩子身影。

“郡主呢!”她急匆匆走出來,大聲問。

一個乳孃鬥著膽子,小心回應,說她們不知道,還在跟郡主玩,就感覺後頸一麻。什麼都不知道了,連來者是誰都沒看見。

溫婉蓉直覺除了覃煬,不會有別人。

他身手不是一般的好,一般院牆擋不住。

溫婉蓉又跑出去,圍著整個府邸尋一圈,終於在靠牆的一棵大樹下,發現兩枚腳印,鞋底大小,花紋再熟悉不過——

就是覃煬!

溫婉蓉跟瘋了一樣,直接衝到樞密院,樞密院的守衛還是那套說辭,說覃將軍在忙。

“行,你回覆他,我今天就在門房等他出來!”她就不信他能在樞密院過夜。

而後她就坐在門房裡,一直等到酉時末,天色漸暗。

溫婉蓉出來看了一眼,發現只有覃煬屋裡的點了燈,便提著裙子尋過去。

“覃煬,你把颯颯帶哪去了?”她推開屋門,心情極糟。

覃煬正在批閱手裡公文,隔了一會說:“不知道。”

溫婉蓉氣不打一處來:“我都在府裡找到你的腳印,你還抵賴?!”

覃煬不吭聲。

溫婉蓉從未像今天這樣生氣,尖聲道:“姓覃的!你到底要怎樣啊!”

面對她的火冒三丈,覃煬始終不言不語。快速處理累積在桌角的一摞公文。

直到他快處理完,擱下筆,伸個懶腰,點點桌子,道聲“茶”。

不管溫婉蓉多氣,一想到要找回颯颯,忍下來,把茶盅拿走,過一會沏杯新茶。

覃煬吹了吹,咂一口,以為他要說什麼,卻沒有,把杯子擱在桌上,繼續剩下的公務。

這一等,又是近半個時辰。

等得溫婉蓉那點脾氣快沒了。

覃煬才停筆,起身。

溫婉蓉趕緊跟著起身,語氣緩了緩:“覃煬,能不能把颯颯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