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還好,提起齊臣相,溫婉蓉想起齊夫人的事,暗歎口氣:“這事也不能賴你,要不是齊駙馬太軟弱無能,至於要齊夫人出頭?”

覃煬嚼口菜,也不管什麼吃不言睡不語的禮數:“這事心裡都清楚,但清楚是一碼事,不接受是另一回事,跟你說,齊臣相現在被皇上壓著,不然他會讓我好過?保不齊又抓把柄彈劾老子。”

話糙理不糙,溫婉蓉也不好多說什麼,岔開話題:“我算四姑娘半個孃家人,禮是提前送的。”

覃煬不管這些小事:“你看著辦就行。”

溫婉蓉就喜歡覃煬這點,不小氣。也不管府上小事,放任自由,隨她處理。

她心裡挺高興,指了指菜:“覃煬,那個魚糜圓子好吃。”

覃煬一筷子戳兩個,拿過來喂她。

溫婉蓉邊吃邊接著剛才的話說:“四姑娘的夫君,叫齊佑,你認識嗎?”

覃煬聽著名字有幾分耳熟,但名字和人對不上號,下意識問:“在哪裡就職?”

溫婉蓉想了想:“好像是都察院,十三道監察御史,聽說專管燕都這邊。”

覃煬哦一聲,沒接下話。

溫婉蓉接著說:“你們樞密院在他管轄範圍內嗎?”

覃煬把第二個魚糜圓子喂她嘴裡:“都察院有權監察所有官員,任何問題,直接面聖。”

溫婉蓉愣了愣,嚥下嘴裡的食物:“這麼大權力?萬一都察院想陷害誰怎麼辦?”

覃煬笑:“不是還有大理寺協查嗎?你以為皇上好糊弄,不會只聽信一面之詞。”

溫婉蓉心思,丹澤權職挺大,難怪每天那麼忙。

轉念,她看覃煬也挺忙:“照你這麼說,樞密院豈不是被都察院和大理寺都看著呢?”

覃煬沒可否:“是啊,不過樞密院是軍機要地,直屬皇上管轄,他們真想動老子,也得掂量掂量,要不邊界再開戰,替老子上前線也行。”

聽聞又要開戰,溫婉蓉心裡一緊:“我聽祖母說,大姑姑來信,說樟木城邊界那邊現狀不錯。商隊路陸陸續續又回去了,邊貿生意逐漸復甦,開戰,又把商人嚇跑了。”

覃煬問溫婉蓉還吃不吃,嘆口氣,給出四個字:“聖意難為。”

溫婉蓉搖搖頭,要他趕緊吃自己的:“皇上想打?”

覃煬沒正面回答:“有些事你心裡清楚就行。”

溫婉蓉不理解:“為什麼呀?現在燕都盛世繁華,好好的,打什麼仗,大姑父知道嗎?”

“我給許翊瑾發八百里加急,他會轉告。”

“估計大姑姑也會不高興。”

覃煬吃完,擦了嘴,淨身坐床邊,看溫婉蓉哀怨的小樣子,忍不住低頭親一口。

溫婉蓉沒躲,輕推一下:“滿嘴魚糜圓子味。”

覃煬說他用茶水漱口了:“我再去漱一遍。”

溫婉蓉拉住他:“你漱那麼幹淨幹嗎,我現在又不能伺候你。”

覃煬嘿嘿一笑,摸摸她的臉,忍不住又啄一口,還舔舔柔軟的嘴唇:“還說老子,你嘴上還不是一股圓子味。”

溫婉蓉白他一眼。

覃煬馬上會意:“我拿茶水來,伺候你漱口。”

心裡罵,以前都是別人伺候他,現在輪到他伺候溫婉蓉,真他孃的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溫婉蓉對覃煬表現十分滿意,特赦恩准,他今天可以一起睡東屋。

覃煬還得表現出感恩戴德,心裡冷哼,等溫婉蓉好了。這些事一併找回來!折騰死她,最好折騰個兒子出來,看她嘚瑟個屁!

溫婉蓉睡前,想到覃煬說的一番話,特意叮囑:“覃煬,覃齊兩家的關係能修復還是修復吧,齊佑才十九歲,就在都察院混個一官半職,他要多做幾年,到你這個年紀,怎麼也能升到僉都御史,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不能給自己埋下隱患。”

覃煬說知道,然後溫婉蓉再說什麼,他一句沒聽清,夢周公去了。

隔天覃煬睡到卯時還差兩刻鐘才醒,溫婉蓉被他動靜吵醒,爬起來看了眼漏刻,催道:“今兒怎麼起這麼晚?”

覃煬趕緊穿衣服褲子,又到處找革帶。

溫婉蓉看他手忙腳亂的樣子,忍著疼下床,把外衣,準備好,又去衣櫥裡隨便拿條革帶,遞他手裡:“找不到就換一條。”